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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绯色织就的誓言与风暴前夕
晨雾如轻纱般漫过青禾高中，操场边的银杏林在曦光中苏醒。万千枚扇形叶片泛着蜜蜡般的金芒，叶脉间垂落的露珠折射出细碎虹彩，恍若将整片朝霞揉碎了缀在枝头。松鼠拖着蓬松的栗色尾巴跳跃，爪尖掠过之处，几片鎏金落叶打着旋儿坠向满地碎金，与远处飘来的桂花香酿成微醺的秋意。
林小满踮脚接住一片打着转的银杏叶，指尖刚触到温热的叶脉，熟悉的白衬衫衣角便裹挟着雪松香气掠过身旁。陆川额发沾着细碎晨露，睫毛上凝着的水珠将晨光晕染成星子，他变魔术似的从帆布包掏出藤编食盒："今早跑了三条街，买到刚出炉的樱花铜锣烧。"
打开食盒的瞬间，绯色豆沙馅的甜香混着樱花盐的清冽漫开。林小满咬下一口，绵软的饼皮在齿间化开，忽然瞥见陆川指节上的创可贴："怎么弄的？"
"没事，做樱花酱时被锅沿烫了下。"陆川慌忙藏起手，耳尖却泛起薄红，"只要你喜欢就好。"晨光穿过他睫毛的阴影，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光斑，林小满突然觉得，这盒带着体温的点心，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课间时分，林小满的课桌抽屉总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今日是只玻璃小瓶，瓶中漂浮着用食用色素染成鸢尾蓝的棉花糖，悬浮在剔透的糖霜里，宛如被封印的迷你天空。瓶身系着淡紫色缎带，卡片上是陆川刚劲的字迹："给我的云端诗人"。
而陆川的画架旁，永远摆着林小满带来的惊喜。今日是青瓷小碟盛着的糖渍桂花，琥珀色的糖浆裹着嫩黄花瓣，在阳光下流转着蜜色光晕。他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忽然在素描本空白处勾勒——穿着汉服的林小满，发间簪着糖桂花，正踮脚去够画外的流萤。
夕阳将放学的小路染成蜜橘色时，两人总爱沿着护城河骑行。两岸的乌桕树红得似火，叶片边缘被晚霞镀上金边，偶尔飘落的红叶掠过林小满飘飞的发梢，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白鹭。陆川忽然刹车，从车筐取出牛皮纸袋，里面是冰镇酸梅汤和撒着玫瑰盐的蝴蝶酥。
"尝尝看，"他撕开包装纸，酥皮在暮色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改良了配方，加了你喜欢的洛神花。"林小满咬下时，酸甜的梅子汁混着玫瑰香气在舌尖炸开，抬头正撞见陆川专注的目光，他耳尖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比我画里的晚霞还甜。"
周末的图书馆花园，藤本月季开得如火如荼。猩红的"龙沙宝石"垂落瀑布般的花帘，淡粉的"粉达"在风里轻轻颤动，宛如千万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陆川倚着爬满紫藤的拱门作画，笔尖扫过画纸的沙沙声，与林小满翻动诗集的声音交织成曲。
"你看这句，"林小满突然凑近，发梢扫过他手背，"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己等待得很久了。' "她念诗时睫毛轻颤，唇色比身旁的朱顶红还要娇艳。陆川的画笔突然打滑，在纸上晕开一片绯色——那是他偷偷调出的，专属林小满的颜色。
然而当暮色再次浸染校园时，暗潮己在阴影中翻涌。林诗雨站在挂满枯藤的长廊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远处并肩而行的身影，陆川正将枫叶别进林小满发间，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刺得她眼眶发烫。转身时，裙摆扫落石阶上的野菊，金黄花瓣被踩得粉碎。
次日清晨，关于林小满的谣言如蛛网般蔓延。"听说她给陆川下了？" "难怪美术天才会看上普通女生"......细碎的议论声像带刺的藤蔓，在林小满经过时突然噤声，又在她身后重新疯长。她攥着书包带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出青白，却在看到陆川向她跑来时，强撑起一抹微笑。
"别听那些疯话。"陆川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远处窃窃私语的人群，眼底腾起暗火。他从帆布包掏出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被玫瑰荆棘环绕的城堡，林小满穿着白裙站在塔顶，手中握着发光的权杖，"你永远是我的公主，而我是你的骑士。"
暮色西合时，林诗雨抱着装满传单的纸箱走向公告栏。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遮住了传单上扭曲的文字："揭秘！林小满上位真相"。她刚贴上第一张，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川攥着拳头冲来，林小满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监控拍下她偷塞传单的画面。
"立刻道歉。"陆川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却在林诗雨冷笑时，突然将林小满护在身后。路灯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林诗雨的阴影张牙舞爪，陆川的影子却像座坚固的城墙，而林小满藏在城墙后的剪影，正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角。
夜风卷起地上的床单，却吹不散少年眼底的坚定。梧桐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场无声的守护鼓掌。林小满望着陆川绷紧的后背，忽然觉得，那些恶意的流言，终会在这份炽热的守护中，化作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