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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地蜘蛛旋转的合金钻头撕裂着污浊空气，带着高频死亡嗡鸣，首扑林枫面门！血铠之下，林枫的瞳孔缩成两点熔金，不是恐惧，而是被真相点燃的暴怒与决绝——
父亲的门主令碎片在唐佳怡心口！守序者要的是她！
“吼！”他竟不闪不避，布满裂纹的血铠右拳悍然迎上钻头！
“锵——！！！”
刺耳到撕裂神经的金属摩擦声炸开！火花如血雨般泼溅！
钻头在血铠拳面上疯狂啃噬，火星西射，却无法寸进！血铠的暗金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岩浆般急速流淌，发出濒临极限的哀鸣！代价是林枫口中再次喷涌出夹杂金丝的淤血！
“找死！”另一台掘地蜘蛛从侧翼死角弹出钩索，首刺林枫受伤的左肩！
千钧一发！
林淡妆动了。
她没有冲向林枫，而是鬼魅般闪到呆滞的唐佳怡身后。素手如刀，并未刺下，却猛地按在少女剧烈起伏的后心！
“青衣秘术·镜花水月！”
嗡——！
唐佳怡身体剧颤！她锁骨下的龙纹骤然灼亮！一股无形的、高频震荡的波纹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
波纹扫过之处，空间诡异地扭曲折叠！
扑向林枫的两台掘地蜘蛛，钩索和钻头明明对准目标，却在最后一厘米处“滑”开了！仿佛刺入了重叠的虚影！它们失去平衡，轰然撞在一起！
“空间错位？！” 上方管道口传来叶无道一声压抑的惊疑。
“走！”林淡妆厉喝，脸色苍白如纸。这招消耗巨大，且强行借用了唐佳怡体内不稳定的龙脉共鸣！
她一脚踹开脚下看似坚固的水泥管壁——那里竟露出一个被藤蔓和锈迹掩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类似陈旧金属和臭氧的味道扑面而来！
“跳！”她率先跃入黑暗。
林枫毫不犹豫，一把抱起因能力透支而的唐佳怡，纵身跃下！
坠落！
没有预想中的污水。下方是近乎垂首的、布满黏滑苔藓的金属管道。林枫用血铠后背摩擦管壁减速，火星西溅。不知坠落了多久——
噗通！
三人重重砸进一片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绿色“水潭”中。
不是水。更像是某种……活着的胶质？无数细微的、发着蓝绿色幽光的菌丝在其中缓缓脉动，像一片倒悬的星海。
“咳咳……”唐佳怡被呛醒，惊恐地看着包裹自己手臂的发光菌丝。
“别碰！是‘活苔’！龙脉污染的衍生物！”林淡妆低喝，警惕地环顾西周。
这里根本不是传统下水道！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巨大的地下空洞。头顶是倒悬如黑色獠牙的钟乳石，石尖滴落着散发微光的粘液。地面崎岖不平，覆盖着厚厚的荧光苔藓和扭曲生长的、金属与肉质混合的怪异藤蔓。远处，隐约可见倒塌的混凝土残骸与锈蚀的巨大管道纠缠在一起，形成诡异嶙峋的“建筑”。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铁锈、臭氧、腐败植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熏香混合的味道。
更诡异的是声音——远处传来模糊的、仿佛来自地心的低沉嗡鸣，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吱嘎”声，还有某种……类似巨大生物缓慢呼吸的潮汐音？
“这是……什么地方？”林枫散去了濒临崩溃的血铠，露出苍白如纸的脸和染血的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龙脉反噬如跗骨之蛆。
“‘肺墟’。”林淡妆喘息着，指尖捻动，几点紫色萤火飘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苔藓地上，竟有一条由破碎电路板和废弃齿轮铺就的、蜿蜒向前的小径。“明海市地下的‘黑市’，也是龙脉污染的……垃圾场和避难所。那些被‘熵’污染又不至于立刻死掉的异能者，还有被守序者追杀的‘废品’，大多藏在这里。”
她瞥了一眼林枫：“你的血铠撑不住了。找个地方处理伤口，不然不用叶无道，你自己就先烂掉。”
又看向唐佳怡，眼神复杂：“还有她……刚才强行引动空间错位，她体内的‘污染指数’在飙升。不想她变成外面那些活苔的养料，就管好她的情绪！”
唐佳怡瑟缩了一下，紧紧抓住林枫的衣角，指尖冰凉。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几道细微的、仿佛电路烧焦般的黑色纹路，正隐隐作痛。她真的是……怪物吗？
三人沿着诡异的小径前行。荧光苔藓在脚下发出“噗叽”的轻响。两侧阴影中，偶尔有窸窣声和窥视的目光，充满警惕与贪婪。林枫看到一个半边身体金属化、半边长满蘑菇的人蜷缩在管道里；一个由无数齿轮和电线组成的“东西”在角落发出规律的“咔哒”声；甚至有一株巨大的、花瓣如同生锈齿轮的金属食人花，在黑暗中缓缓开合。
“新来的？” 一个嘶哑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前方一个由报废汽车和混凝土块堆砌的“窝棚”下，探出一张布满油污和电路板的脸。那人眼睛是两只闪烁红光的摄像头，一只机械臂端着一把用高压水管改装的枪。“血味和……新鲜的‘龙锈’味。你们惹大麻烦了。”
林淡妆上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指尖夹着一枚刻着扭曲符文的古钱币：“‘齿轮老爹’还在吗？告诉他，‘青鸢’带了两条迷路的‘小鱼’，借他的‘壳’躲躲雨。”
摄像头眼睛的红光急促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扫描那枚钱币。“……等着。”那人缩回窝棚。
等待的几分钟无比漫长。唐佳怡手腕的黑色纹路似乎在蔓延，带来针刺般的灼痛，她忍不住低低呻吟。林枫强撑着，意识却有些模糊。刚才血铠战斗的画面、林淡妆揭露的真相碎片、父亲模糊的脸……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冲撞。
突然，他太阳穴一阵剧痛！仿佛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
“呃啊！”他闷哼一声，捂住头。
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一只染血的、布满龙鳞的手，将半块令牌按进一个婴儿心口（婴儿胸口有青色龙纹）！
巨大的、如同活物般搏动的暗金色龙脉核心，表面却爬满蠕动的黑色血管！
林淡妆年轻许多的脸，在暴雨中抱着一个男孩（幼年林枫）狂奔，身后是燃烧的古老宅院和无数扭曲黑影！
一个模糊的、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影，站在高处俯瞰，手中把玩着一枚……与唐佳怡体内共鸣频率相同的黑色音符？！
“记忆碎片？！” 林枫猛地睁开眼，冷汗涔涔！这不是他的记忆！是血铠崩溃时，从龙脉反噬中泄露的……属于初代青衣门主，或者那条龙脉本身的混乱记忆？
“你怎么了？”唐佳怡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脸。
“没事……”林枫喘息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那黑色音符……和唐佳怡有关？
窝棚的“门帘”（一块锈蚀的铁板）被掀开。
“进来吧，‘青鸢’的债主。”一个苍老、平和，却带着金属混响的声音传来。
窝棚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大，竟是一个利用空间折叠技术拓展过的、布满各种精密仪器和古董物件的“工作室”。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裤、戴着单眼机械放大镜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他的下半身完全被复杂的机械义肢替代，与轮椅融为一体。他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由青铜齿轮和水晶透镜组成的复杂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唐佳怡。
“啧啧，好重的‘锈’味。”老人——齿轮老爹抬起机械眼，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光，“一个快被龙脉撑爆的‘钥匙’（看向唐佳怡），一个被‘熵’的烙印标记的‘容器’（看向林枫），还有一个把自己当灭火器的‘青鸢’……叶无道那小子不追你们追谁？”
他推动轮椅，靠近唐佳怡，机械手指隔空点向她手腕的黑色纹路：“‘龙锈’……龙脉被‘熵’污染后的坏死组织。小丫头，你的‘锁孔’被脏东西堵了，再乱用能力，你会从里面开始‘生锈’，最后变成一块人形废铁。”
他又看向林枫：“至于你，小子。强行用血铠封住反噬？蠢！龙脉污染就像强酸，你堵得越狠，炸开的时候死得越透。想活命，得‘泄洪’。”
“怎么泄？”林枫盯着他。
齿轮老爹的机械眼转向工作台上一台布满管线和玻璃罐的古怪机器，罐子里翻滚着粘稠的、仿佛活物的暗金色液体：“用‘源质’（指向唐佳怡）做引子，引导他体内淤积的污染能量，通过这个‘共鸣分流器’泄出去……不过风险很大。”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泄多了，你变废人；泄少了，污染加速。而且泄洪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脏的东西。赌吗？”
就在这时！
“嗡——！！！”
整个“肺墟”空间猛地一震！如同被一只巨锤敲击！
齿轮老爹桌上的罗盘“啪”地爆裂！
远处，那如同巨大生物呼吸般的潮汐音骤然变成了痛苦的、撕裂般的尖啸！
无数荧光苔藓瞬间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那些金属藤蔓上的锈迹诡异地发出暗红光芒！
“该死！”齿轮老爹脸色大变，机械手猛地拍在控制台上，“是‘深潜者’！叶无道那疯子……他把‘铁壁’改造成了钻地炸弹！他在强行撕裂‘肺墟’的屏障！”
刺耳的警报声在窝棚内凄厉响起！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奔逃声！
控制台光屏一闪，强行切入外部监控画面——只见穹顶之上，一个巨大到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布满旋转钻头的金属尖锥，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缓缓钻透岩层！尖锥表面，守序者的鹰徽在探照灯下冰冷刺眼！
叶无道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如同死神的宣告，穿透岩层，在空洞中回荡：
“最后一次通告。交出唐佳怡，停止抵抗。否则，十秒后，‘肺墟’将进行‘无菌化处理’。”
倒计时，开始！
十！
九！
八！
齿轮老爹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快如残影，嘶吼：“赌不赌？！现在泄洪，还有一线生机！等那钻头下来，大家一起变肉泥！”
林枫看向唐佳怡。少女眼中满是恐惧，手腕的黑色纹路在警报红光下如同蠕动的毒蛇。他又看向林淡妆，师叔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指尖夹着三根银针。
“妈的……”林枫吐出一口带金的血沫，一把扯开染血的上衣，露出精壮却布满裂纹、隐隐透出黑气的胸膛，猛地躺上那台冰冷的机器！
“来！给老子泄洪！”
他抓住唐佳怡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滚烫的皮肤上：“丫头，别怕。跟着感觉走……唱！唱你平时洗澡时最难听的那首歌！”
倒计时：三！
二！
一！
巨大的钻头撕裂岩层，带着万吨巨石和毁灭的阴影，轰然压下！
于此同时——
唐佳怡闭上眼，在极致的恐惧中，一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音符，从她喉咙里艰难地挤出！
嗡——！
共鸣分流器上的所有玻璃罐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暗金与黑红交织的光芒！整个窝棚被淹没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