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深蓝楼下那家贵得要死的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沈屿搅着杯子里冷掉的拿铁，看着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第N次偷瞄手机时间的林晚。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针织衫，衬得气色不错，就是眼神总往大楼门口飘，像只等着主人下班的小狗。(￣ω￣;)
“咳，”沈屿清了清嗓子，成功拉回林晚的注意力，“顾总……恢复得还好？”
“啊？哦！好多了！”林晚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亮亮的，“背上的线拆了，就是医生还让他悠着点，别老发脾气。他那个暴脾气，你懂的……” 她吐槽的语气熟稔又自然，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沈屿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噗嗤一下，彻底灭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真苦。看来楼下新来的咖啡师手抖得厉害，绝对不是因为他心里发涩。(′-ω?`)
“那就好。”沈屿放下杯子，笑容温和得像窗外的阳光，“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个素圈戒指上——款式简单，但戴的位置很扎眼。那是顾砚深出院后，当着他妈的面，硬给她套上的“临时工牌”，美其名曰“方便刷总裁电梯”。鬼才信！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摸了摸戒指，耳根有点红。“沈屿，其实我……”
“不用解释。”沈屿笑着打断她，语气轻松，“我都看见了。财经头条，社会新闻，娱乐八卦……顾总那‘唯一伴侣’的宣言，想看不见都难。” 他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眼神坦荡地看着她，“晚晚，说真的，替你高兴。”
林晚有点愣。她预想过很多种沈屿的反应，可能是失望，是沉默，是欲言又止的遗憾……唯独没想过是眼前这种，平静又真诚的祝福。这让她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像欠了笔巨款。
“高兴什么呀，”她小声嘟囔，“你是没看见他有多烦人！伤没好利索就嚷嚷着上班，文件堆得山高，还非要我一份份念给他听！念慢了嫌我磨蹭，念快了说我不仔细！比甲方爸爸还难伺候！”
她嘴上抱怨着，眼睛却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细碎的光。那种鲜活又生动的神采，是沈屿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只有在提起那个“烦人精”顾砚深的时候，才会出现。
沈屿静静地听着，心里最后那点不甘，像清晨的雾气，在阳光里彻底消散了。他认识的那个背负着沉重秘密、眼神总是带着防备和疲惫的林晚，终于被顾砚深那个疯子，用命、用霸道、用不讲理的执着，从壳里拽了出来，晒到了阳光下。
值了。他对自己说。虽然拽她出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听起来是挺烦人的。”沈屿煞有介事地点头，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要不，考虑跳槽？我事务所正好缺个镇场子的老板娘……助理！”
林晚被他逗乐了，拿起餐巾纸作势要丢他：“沈屿！你也学坏了！”
两人笑闹间，服务生小哥端着续杯的柠檬水过来。小哥眼神在沈屿温润如玉的脸上和林晚灿烂的笑容间扫了个来回，又瞥见林晚手上的戒指，心里瞬间脑补了一出八十集狗血三角恋。他放水杯的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场“深情男二含泪祝福”的戏码，放下杯子时还偷偷对沈屿投去一个充满同情和鼓励的“兄弟挺住”的眼神。
沈屿：“……” 这位小哥，你的戏比我还多。→_→
“说正经的，”沈屿收敛笑意，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推给林晚，“这个，拿着。”
林晚疑惑地打开。里面是几份装订整齐的法律文件复印件，还有一张小小的、印着沈屿律所LOGO的U盘。
“陈万山那边，尾巴还没清干净。他那个小舅子，就是之前开车撞你们那个司机的姐夫，还在外面蹦跶，放了些不痛不痒的谣言，想恶心人。”沈屿语气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找人‘聊了聊’，顺便把他以前挪用公款、帮陈万山洗钱的证据也挖了点边角料出来。都在里面了。不够钉死他，但足够让他和他背后那点人彻底闭嘴，滚得远远的。”
林晚捏着文件袋，指尖有点发烫。这哪里是“聊了聊”？这分明是沈屿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手段，在背后替她，也是替顾砚深，扫清了最后一点障碍。
“沈屿……”林晚喉咙发紧，鼻子有点酸，“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别说谢谢。”沈屿端起己经凉透的咖啡，对她举了举杯，笑容温暖又洒脱，“就当是……老同学送你的结婚礼物？虽然新郎官可能不太想收到我的礼物。” 他开了个小玩笑，冲淡了气氛里的沉重。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行了，我下午还有个案子要开庭。就不上去‘问候’顾总了，免得他伤口疼。”
林晚也赶紧站起来，心里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沈屿，你……你特别好。”
沈屿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最后那点遗憾也化成了释然。他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像大学时那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动作自然又带着点兄长的亲昵。
“你也特别好，晚晚。”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温柔，“以后……要一首这么好。要是那个姓顾的混蛋再敢欺负你……”他顿了顿，故意板起脸，“告诉我，我帮你……寄律师函吓唬他！”
林晚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沈屿收回手，潇洒地挥了挥，转身走向门口。阳光透过玻璃门，给他挺拔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暖金。
走出咖啡馆，沈屿深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抬头看了看深蓝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顶楼某个窗口，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笑了笑，掏出手机，点开置顶那个很久没联系的对话框（备注：债主+烦人精），飞快地打字：
“顾砚深，人我安全送到楼下了。对她好点，不然下次寄的就不是律师函了。PS：她夸我特别好，你酸不酸？ (￣▽￣)~*”
发送。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深蓝顶层总裁办。
顾砚深黑着脸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嗡嗡震动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沈屿那条欠揍的信息，再看看楼下咖啡馆门口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沈屿背影，额角青筋欢快地蹦跶了两下。
“沈屿……你大爷的！”他磨着后槽牙，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但目光扫过信息里那句“她夸我特别好”，再看看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轻松笑意的林晚……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邪火硬生生压下去，手指在屏幕上敲得梆梆响：
“滚！我老婆夸谁关你屁事！晚上来家吃饺子！我妈包的！不吃就寄律师函！（炸弹）（炸弹）”
发完，他啪地把手机扣桌上，一回头，正好对上走进来的林晚。
“跟谁发信息呢？脸色这么臭？”林晚好奇地问。
顾砚深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恶声恶气：“没什么！一个……送外卖的！”
林晚：“？？？” 送外卖的能让你咬牙切齿？(⊙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