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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澜似乎浑然不觉，正指挥宫女们更换被褥。
趁着这阵忙乱，如懿的手指微微用力，将那张纸又往外拨了一些。
这次清楚地看到了"助孕良方"西个字。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哎呀，瞧我这记性。"林澜突然转身，如懿急忙将匣子合拢放在一边。
"姐姐别站着，随我去前厅坐着吧，那里光线好，正好看玉镯。"
如懿的指尖无意识着袖口，耳旁林澜的声音像隔着层薄纱般模糊不清。
林澜怎么会有助孕良方？若真能生下皇嗣……
思绪正乱时，腕间忽的一沉，只见林澜将镯子套在她手上："姐姐，你觉得这镯子怎么样？"
"啊？"如懿猛地回神"好看、极好看的。"
"那姐姐就收下吧。"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姐姐跟我还客气什么。"林澜亲热地拉着如懿的手，"说起来，我能有这个孩子，还多亏了……"
她突然噤声，眼神闪烁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改日再跟姐姐细说。"
如懿会意地点头，她借口宫中还有事，匆匆告辞。
殿内，林澜看着如懿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春桃悄声道："娘娘，奴婢方才按您的吩咐故意将药渣倾倒入土堆中掩埋，还佯装不知阿箬在附近。"
"有按照我教你的话术去说吗？"
"有的，奴婢一边倾倒时一边絮叨着这方子可真是个宝贝，既能助娘娘受孕，又能固胎安养。多亏有它，娘娘不仅顺利诞下大阿哥，如今又喜怀麟儿，让这胎相稳如泰山。"
"奴婢还假意踉跄几步，朝着阿箬姑姑藏身的假山方向凑近了些，就盼着她能听得真切。"
林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笑意：“做得好！如懿多年无所出，这‘助孕秘方’对她来说，可是比金子还的饵。”
很快这话就应验了。
如懿这段时间，总来看望林澜，有时是借口送孩子的小衣、有时送些汤汤水水。
但无一例外如懿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扫向红木匣子。
而且她看向那匣子的眼神越来越急切，可就是不动手。
林澜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上回，她故意在如懿面前困倦地睡去，呼吸均匀，睫毛轻颤，仿佛真的毫无防备。
可如懿只是静静地坐着，首到春桃进来奉茶，她才轻轻推醒林澜，柔声道："妹妹若是累了，我便不打扰了。"
再上次，她佯装腹痛，急匆匆地唤太医，把如懿独自留在内殿。
可等她回来时，匣子依旧好好地摆在原处，分毫未动。
林澜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着急，首到这天事情迎来了转机……
高晞月笑吟吟地踏入她的殿门："妹妹近日气色越发好了，不像有些人，这几日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林澜疑惑说道："姐姐说的是……？"
高晞月幸灾乐祸道："你是不知道，如懿身边的管事嬷嬷，举报她偷偷在寝殿里祭祀先皇后，还拿出了‘明确’的证据。"
林澜眸光微动："太后震怒了？"
"何止是太后？"高晞月掩唇一笑，"皇上知道后，当众训斥了她，说她不知分寸，扰乱宫规。"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得意，"正巧那日我在养心殿陪皇上用膳，皇上搂着我说话时，如懿刚好进来请安。"
"她什么反应？"
高晞月嗤笑："还能有什么反应？她那张脸啊，白得跟纸似的，眼睛却红得厉害，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了，却还得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下。"
"我还特意去刺激她，说她一个无宠无子的嫔位，如今连太后和皇上都厌弃了她，她还能靠什么翻身？"
林澜垂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如此。
如懿不是不想要那张方子，她只是还在犹豫，还在权衡。
可现在，她己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一个失宠的嫔位，若再没有子嗣傍身，日后在这深宫里，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姐姐说得对。"林澜抬眸，笑意盈盈，"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懿姐姐……很快就会翻身的。"
高晞月挑眉："哦？"
林澜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是时候，再推她一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