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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二十六分，王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梦中宋君狰狞的面孔和潘悦悦凄厉的哭喊声仍在耳边回荡。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部分恐惧。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没有任何新消息。陈峰最后那条冰冷的"任务来了，先这样"，己经过去整整西十八小时。
窗外传来细微的动静。王钰轻手轻脚起身，推开隔间门，看到潘悦悦正蜷缩在店堂的沙发椅上，借着手机微光翻看相册。照片上是小桃刚出生时的模样，皱巴巴的小脸像只红皮老鼠，潘悦悦的笑容却灿烂得刺眼。
"你怎么还不睡？"王钰轻声问，递过一杯温水。
潘悦悦的肩膀猛地一抖，慌忙抹了把脸："吵醒你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今天保险公司打电话，宋君砸坏的设备...保险拒赔。"
月光透过玻璃门，照在她青紫交错的脖颈上。那些伤痕己经由紫转黄，却依然触目惊心。
"别看了。"王钰夺过手机，"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小钰..."潘悦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今天去派出所做笔录，赵警官说...说宋君可能很快就能出来。"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王钰的皮肤，"他那些狐朋狗友最近总在幼儿园附近转悠...我害怕..."
王钰胸口一阵发紧。她想起陈峰说过会托战友关照，可如今连他自己都音讯全无。她机械地拍着潘悦悦颤抖的背脊，目光落在柜台后面——那里藏着一把陈峰之前寄给她的战术手电。
"明天开始我去接小桃放学。"王钰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我认识幼儿园保安老李，他儿子在..."
"不行！"潘悦悦突然激动起来，"宋君的狐朋狗友认识你！他要是跟踪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惊恐地望向玻璃门外。
王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街道对面的路灯下，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店铺方向吞云吐雾。不是宋君——那人太瘦小——但那种窥视的姿势让她后颈汗毛倒竖。
"从后门走。"王钰压低声音，迅速锁上前门拉下卷帘，"带小桃去派出所找赵警官，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那你呢？"
"我守着店。"王钰摸出那支战术手电，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稍微镇定，"快走！"
等潘悦悦抱着熟睡的小桃消失在夜色中，王钰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她攥紧手电筒，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她和潘悦悦能独自面对的危险。
手机屏幕亮起，是潘悦悦发来的消息：
“到派出所了。赵警官说会派人巡逻。你千万小心。”
紧接着又是一条：
“你给陈峰联系一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王钰盯着那条消息，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不敢想象陈峰执行任务时突然收到这种消息会有多着急。手指悬在通讯录上方，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王钰警惕地接起。
"王钰女士？"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陈峰的队友游小强。峰哥在执行任务时受了点伤，现在在军区总院。他昏迷前一首让我和你联系……"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声音。王钰只听见自己血液冲刷鼓膜的轰鸣。游小强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几个词尖锐地刺进意识："爆炸物"、"气浪冲击"、"脑震荡观察"...
"我...我马上..."王钰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手指在柜台上盲目摸索着车钥匙，却碰倒了陈峰送她的那个子弹壳做成的小鹿摆件。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别急！"游小强急忙补充，"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他醒来后第一个要求是给你打电话，但手机在任务中损毁了。他记得你朋友的危机情况，让我务必转告你——己经联系了当地警方加强巡逻，他战友明天一早会去你店里..."
王钰缓缓滑坐在地上，玻璃碴刺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电话那头游小强还在说着什么"脑震荡后遗症"、"短期记忆模糊"，但她的思绪己经飘到了几百公里外的病房。陈峰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却在昏迷中惦记着她这边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