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白天“驯羊”有功,或许是彭彭的“魔音”让黄磊觉得陈默这孩子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噪音(对比产生美),总之,黄磊今晚心情格外舒畅。
他系上那条熟悉的、带着油渍的围裙,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饿了没?黄小厨深夜食堂,开张!想吃什么?简单的有!”
“哇!黄爸爸万岁!” 刚刚还在为音乐梦破碎而沮丧的彭昱畅瞬间满血复活,第一个举手,“我要吃葱油拌面!加双份葱油!”
“我想喝点汤,黄老师。” 何炅温和地说。
“我…我都可以。” 张子枫小声说,但眼睛亮晶晶的。
陈默也咽了咽口水,刚想附和彭彭的葱油拌面,就听黄磊点了他的名。
“陈默,” 黄磊的目光扫过来,不再是之前的审视或调侃,而是带着一种…嗯…“孺子可教”的平和?“过来,厨房搭把手。”
陈默受宠若惊!【进厨房?!远离灶火的那种?!黄老师让我进厨房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认可!连忙应道:“是!黄老师!”
这一次,陈默的任务非常明确且安全:远离灶台核心区,负责洗菜、递调料、打下手。黄磊似乎真的对他放心(或者说放弃治疗?)了不少,指挥起来也多了几分耐心。
“把那把小葱洗了,切葱花,要细。”
“酱油,生抽,老抽,蚝油,递给我。”
“碗柜里那个小瓷罐,对,就是那个,里面是猪油,挖一勺出来。”
“看着点火候,面快好了叫我。”
陈默如同最听话的士兵,严格执行着黄小厨的每一条指令。他动作麻利地洗葱切葱,虽然刀工依旧笨拙,切出来的葱花有粗有细,但至少没切到手。递调料更是小心翼翼,双手奉上,眼神专注,生怕拿错。
黄磊一边熟练地热油、爆香葱段(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一边偶尔用眼角余光瞥一眼忙碌的陈默。
看着他洗菜时认真的侧脸,递调料时那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黄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火候,” 黄磊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突然开口,“煮面,水要宽,火要大,水滚了下面,煮到八分熟,捞出来过凉水,这样面才劲道爽滑。”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指点。
陈默立刻竖起耳朵,如同聆听圣旨:“明白了黄老师!宽水大火八分熟过凉水!”
“嗯。” 黄磊应了一声,将熬好的、香气扑鼻的葱油淋在沥干水的面条上,滋啦一声,热油与面条碰撞出的声响和香气。
他又拿起那个小瓷罐,用勺子挖出一块晶莹如玉的雪白猪油,放在热气腾腾的面碗里,猪油在热面和葱油的温度下迅速融化,渗透进每一根面条。
“这猪油,是灵魂。” 黄磊一边搅拌着面条,让每一根都裹上油亮的酱汁和融化的猪油,一边慢悠悠地说,“自己熬的,选猪板油,小火慢熬,出来才香而不腻。外面买的,差远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陈默看着那碗在黄磊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变得油润喷香、色泽的葱油拌面,再闻着那霸道地钻进鼻腔的混合着葱香、酱香和猪油醇香的极致香气,口水疯狂分泌!
他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美食的虔诚和对黄小厨技艺的崇拜:“学到了!黄老师!猪油是灵魂!”
很快,几碗热气腾腾、香气西溢的葱油拌面(彭彭那份果然加了双倍葱油)和一小锅清爽的紫菜蛋花汤就端上了桌。深夜的凉棚下,灯光温暖,五人围坐,吸溜着面条,发出满足的喟叹。
“唔!黄老师!绝了!这面!” 彭彭吃得头也不抬。
“猪油加进去,味道确实升华了。” 何炅细细品味着。
“好吃!” 张子枫小口吃着,眉眼弯弯。
陈默更是吃得心满意足,感觉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葱油拌面!不仅仅是因为味道,更因为这里面有他洗的葱,有他递的猪油,有黄老师难得的“指点”!
这碗面,仿佛象征着他终于被蘑菇屋厨房这个“神圣禁区”所接纳了一点点。
黄磊看着大家吃得香,自己也慢条斯理地吃着,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厨师的满足感。他看了一眼埋头苦吃的陈默,破天荒地主动问了一句:“味道怎么样?咸淡合适吗?”
陈默受宠若惊,连忙咽下嘴里的面条,真诚地竖起大拇指:“黄老师!完美!咸淡正好!葱油香!猪油润!面条劲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葱油拌面!” 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眼神无比真挚。
黄磊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但嘴角那抹满意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虽然厨艺天赋为零,但打下手还算机灵,嘴也甜…下次教他熬猪油?算了,还是别糟蹋我的好板油了…】
深夜食堂的烟火气,温暖了胃,也悄然拉近了人心。陈默感觉,自己离蘑菇屋这个“家”的核心,似乎又近了一步。而黄磊那罐“独家秘方”的猪油,仿佛也成了某种认可的象征。
深夜食堂的余温还在舌尖萦绕,饱腹带来的慵懒感让众人舍不得立刻回房休息。凉棚下的灯光被调暗了些,只留下几盏营造氛围的小灯。晚风轻柔,虫鸣如织,气氛宁静而放松。
何炅泡了一壶安神的菊花茶,给每人倒上一杯。大家随意地靠在竹椅上,聊着天。话题不知不觉从白天的“驯羊”和彭彭的“魔音”,转向了更深沉的方向。
“说起来,” 何炅捧着温热的茶杯,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咱们蘑菇屋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像黄老师这样,找到了自己热爱并坚守的事业(厨艺);有像彭彭、子枫这样,正在努力打拼、寻找方向的年轻人;也有像小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