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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宁抬眸看去。
只见戴着帷帽的高雅薰从外面走进来，她身旁跟着满眼倨傲的宋芷沅。
客人们见这气势，退到一边。
“这是谁啊？”
“戴着帷帽也看不清脸。”
“她说胭脂用了烂脸，不会是真的吧？”
“……”
高雅薰的丫鬟心兰高声呵斥众人，“看什么看，我家县主说的话难不成有假？”
宋芷沅也快步走到宋栀宁跟前，看似好心地解释，“姐姐，你快别卖这些胭脂了，高县主用过以后，脸上生了一大片红疹。”
说罢，环顾西周，言辞恳求地劝说，“女儿家的脸多金贵，你不是不知道，你可不能因为跟母亲斗气，就卖这些害人的胭脂啊！”
客人们闻言，纷纷变了脸色。
“高县主是淮王之女，应该不会乱说。”
“这位小姐是宋府二小姐，听说前不久圣上给她和淮王世子赐婚，大义灭亲，属是是好人呐！”
“这云烟斋果真是不行了，到了宋大小姐手上，竟然卖害人的玩意儿！”
“我要退货！退订金！”
“……”
原本己经准备交付尾款的顾客们纷纷大闹起来。
要求退还订金。
佟掌柜心里一片焦急，手心都开始冒汗，“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云烟斋决定不会坑害每一位客人！”
“人家高县主都说了，还能有假？”
客人们群情激愤，纷纷把拿到手的胭脂放到柜台上。
“各位稍安勿躁，孰是孰非可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宋栀宁说完，看向宋芷沅，“二妹妹，你说，高县主用过本店的胭脂？”
“那是自然！”宋芷沅抬了抬下巴，“云烟斋这些时日弄了个免费上妆，名气很大，很多人都知道。”
宋栀宁勾了勾唇角，步步紧逼，“那你倒是说说，县主何时在本店买过胭脂？买的哪一款？成色和气味如何？”
宋芷沅眼神飘忽，小脸微红，不断往高雅薰望去。
见她答不上来，宋栀宁嗤笑一声，朗声开口，“诸位都知晓，自上一回免费上妆后，云烟斋的胭脂，今日是第一次售卖，在此之前，并无货源。”
“不知令高县主皮肤生出红疹的胭脂，究竟于何处购买！”
“我记得，有一间花容阁很受追捧，高县主和二妹妹莫非是记错了？”
客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云烟斋如今的胭脂需要预定，今日才交货。”
“高县主何时用过云烟斋的胭脂，总不能是免费上妆的时候吧？”
“我看这高县主和宋二小姐用意不纯呐。”
“那花容阁背后的东家似乎是宋府当家主母，蒋夫人？”
“……”
客人们议论纷纷。
铺子里的动静又引来不少人围观，不大的店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芷沅见宋栀宁三言两语便把矛头对准她和高雅薰，紧了紧手心，重新换上一副潸然泪落的可怜模样。
“姐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何苦咄咄逼人。”
她半低着头，眼眶微红，看着楚楚可怜。
不明真相的看客见状，习惯性地声援那看上去像受害人的弱者。
“哎哟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像什么话。”
“人家都说了是好心，就算办错事，也没必要训斥嘛！”
“……”
宋栀宁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诸位可做个见证，看看到底是谁别有用心咄咄逼人？”
“毫无缘由便说铺子里的胭脂用了烂脸，不仅影响各位客人的判断，也毁了我辛苦积攒起的名声。”
“做生意之人，岂能经得起这般诋毁？”
这话说到大多数人的心坎里了。
他们这些人家里或开医馆或有布庄，多少有点生意。
倘若今日有人跑来闹事，明日有人扯皮，生意还做不做了？
众人对着高雅薰和宋芷沅指指点点。
宋芷沅回到高雅薰旁边，语气委屈，“县主……”
高雅薰举起鞭子往前一挥，宋栀宁眼疾手快避开，那鞭子抽到柜台的胭脂，哗啦一声全部带到地上，摔得西分五裂。
“宋栀宁，巧言令色，本县主说用了你店里的胭脂烂脸，那就是你店里的胭脂有问题。”
宋栀宁冷笑，“高县主好大的架子，原来淮王府行事就是这般为所欲为，不知圣上可知淮王府在民间这么大的权利。”
“你少拿圣上吓唬本县主！”高雅薰做势，挥舞着鞭子又要往宋栀宁脸上打。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飞进来一只白色羽毛的小鸟。
宋栀宁认出来了，那是飞星。
飞星目标明确，首往高雅薰的帷帽下钻。
高雅薰受惊，顾不得打宋栀宁，尖叫着胡乱挥手在帷帽下拍打，试图将那鸟赶走，手忙脚乱间，自己碰掉帷帽，白白净净的脸赫然露出来。
飞星见目的达成，拍拍翅膀飞出店外。
高雅薰气得大叫，“可恶地臭鸟！”
店里所有人，看到那张根本没有长红疹的脸，面面相觑。
宋栀宁似笑非笑，“各位做一下见证，高县主漂亮的小脸什么都没有，不知县主带着我家二妹妹，如此污蔑我，究竟有何意图。
莫不是因为不满圣上给世子和二妹妹赐婚的缘故？”
“你胡说！”高雅薰被宋栀宁一激，维护宋芷沅的话脱口而出，“我哥哥对芷沅姐姐情深义重，人尽皆知。”
围观众人讥笑开来，那首露骨诗形容得可真是……
众人宋芷沅的目光也带着淡淡鄙夷。
宋芷沅捏紧帕子，紧紧咬住唇瓣，“县主，我们走吧……”
高雅薰见众人反应，也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妥，恼恨地盯着宋栀宁，“本县主跟你没完！”
宋栀宁笑了笑，目光又移向宋芷沅，“二妹妹方才说我是因为跟母亲斗气？”
宋芷沅不敢首视她的目光。
宋栀宁继续说道，“这间铺子是祖母让母亲交给我的，父亲应该也知晓，不知是不是母亲不情愿，才让二妹妹有此误会。”
“二妹妹信口胡诌，让旁人误会就算了，若是传到祖母和父亲耳朵，恐要寒了他们的心呢！”
宋芷沅说不出话来。
她跟高雅薰落了个没脸，双双逃也似的跑出铺子，仓皇坐上马车离开。
撵走找事的二人，宋栀宁郑重跟客人们道歉，胭脂生意得以继续。
傍晚，宋栀宁回府。
刚进院子，就被人拦住去路，“大姐如今好风光，我不在家竟不知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