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林深烤火马踏月,剑暖生香鹿衔花
暮色将尽时,凌尘与苏清月的坐骑“踏雪”忽然在密林边缘人立而起,银白的鬃毛被最后一道晚霞染成金红,马蹄下的落叶发出“咔嚓”脆响,竟似在模仿幽冥宫的招魂鼓点。凌尘翻身下马,玄色劲装的袖口扫过马颈,惊起一串银铃般的马嘶——那是他特意为踏雪系上的忘忧草铃铛,此刻正随着马的喘息轻轻晃动,草叶上的血色露珠在渐浓的夜色中泛着幽光。
“别怕,踏雪。”苏清月也滑下马背,水绿色罗裙的下摆拂过马腹,腕间珍珠手链与马鬃上的银饰碰撞出清越声响。她伸手轻抚马首,指尖触到踏雪温热的鼻息,竟让这匹往日里桀骜不驯的宝马温顺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暮色中划出温柔的弧线,宛如听懂了她柔声的安抚。
凌尘己在空地支起篝火,青锋剑挑着枯枝的动作行云流水,剑刃上的红梅血痕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恰似跃动的心跳。“方才路过溪边,见有肥美的鳜鱼,”他将鱼穿在削尖的竹枝上,递给苏清月,“你最爱吃百花谷的糟熘鳜鱼,可惜此处调料不足。”
火光映着她莹白的脸颊,水绿色罗裙被火焰染成暖橘,发间碧玉簪折射的碎光落在鱼腹上,竟似撒了一把星星碎屑。“有你烤的便好,”她接过竹枝轻轻翻动,鱼油滴在火中爆出“噼啪”声响,“去年在百花谷,你偷偷翻墙给我送烤鱼,被谷中长老抓个正着,还记得吗?”
凌尘手中的竹枝猛地一颤,险些将鱼掉入火中。他想起前世那个月圆之夜,自己一身狼狈地爬墙,怀里揣着刚烤好的鱼,却被苏清月的师父当场擒住,那时她躲在假山后偷笑,发间的珍珠手链在月光下闪着狡黠的光。“怎会不记得,”他喉间发紧,用剑拨弄着篝火,火星溅起三尺高,宛如他此刻激荡的心绪,“后来你师父罚我在百花谷劈了三日柴,你却在旁边偷偷教我《百花心经》的入门心法。”
苏清月闻言轻笑,眼波流转间火光跃入她瞳孔,仿佛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她腕间的同心扣忽然发烫,与凌尘腰间的玉佩共鸣,发出“嗡嗡”轻响——那是《花影剑谱》感应到两人情意相通的征兆。就在此时,踏雪忽然竖起耳朵,银白的尾巴不安地甩动,马蹄刨地的声响惊起林中宿鸟。
“有人来了。”凌尘瞬间握剑起身,玄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肩头未愈的伤疤牵扯着疼,却让他的眼神愈发锐利。只见密林中走出一头通体雪白的鹿,鹿角上竟缠绕着几株忘忧草,草叶上的血色露珠在月光下宛如缀满红宝石的王冠。
“是忘忧鹿!”苏清月惊喜出声,素手轻扬间甩出数片花瓣,竟让白鹿温顺地低下头,用鼻尖蹭她的掌心。这鹿双眼如黑曜石般剔透,睫毛上凝着夜露,竟似能看懂人心,见她与凌尘并无恶意,便衔来一束带露的野蔷薇,轻轻放在篝火旁。
“这鹿……”凌尘皱眉,青锋剑上的红梅血痕忽然亮起,“它身上有忘忧谷的气息,却又带着幽冥宫的邪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