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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
她一声低喝，抬手轻挥，云川只觉一股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涌入脑海。
记忆……是卡西琳娜的记忆！
云川突然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古树，树皮在他掌心化作齑粉。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时而挺首脊背摆出战斗姿态，时而蜷缩着捂住脑袋，仿佛同时承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
当在帝国之剑的记忆如冰锥般刺入脑海时，云川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将血木头皮扯得支离破碎。
“好饿……妈妈……”
平民窟中，他用卡西琳娜童年时的声音呢喃着，可下一秒又发出自己的怒吼，“停下！这不是我！”两种声音在血雾中交织回荡，惊起林间无数瘴气飞虫。
一瞬间，Z的狼躯如离弦之箭般扑到卡西琳娜面前，利爪几乎擦着她的咽喉停下：“你对他做了什么！”
卡西琳娜踉跄着后退半步，细剑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冰蓝色眼眸蒙上一层痛苦的雾气，额角青筋随着太阳穴突突跳动。“共享……记忆……”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指腹死死按压住眉心，仿佛有千钧之力在颅内冲撞，“别……别靠近……”
如果说卡西琳娜的记忆饱含痛苦与执念，那么云川的记忆就只有用巨量来形容，一时间，卡西琳娜有种意识被冲散的错觉。
好在云川的记忆并不痛苦，相反，还带着寻常家庭般的温馨。
只不过……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
卡西琳娜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染红了胸前的服饰。
云川的巨量记忆带来的反噬让她单膝跪地，细剑深深插进泥土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她抬眼望向云川，却见对方正用利爪狠狠刺入自己的手臂，看着血木纤维在伤口处快速愈合，这是云川确认自我的方式，用熟悉的再生痛感将游离的意识拽回躯壳。
“我是云川。”他喘息着说出这句话。
“你当然是云川，可你是过去的云川还是现在的云川？”卡西琳娜看了眼Z，紧接着问道。
Z并未多想，他缓缓收回利爪，这或许是卡西琳娜测试云川记忆是否出错的法子。
他跪在满地腐叶上，双手颤抖着抚过自己皲裂的脸庞，仿佛要确认这具躯体的归属。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我……我是……”
“你是现在的云川，过去的一切包含现在的一切，就是真实的你。”
“我……够了！”
突然，血雾毫无征兆地炸开，他终于发出完整的怒吼，声音震得整片瘴气林簌簌发抖，血木面孔上的纹路疯狂流转，将所有不属于他的情绪尽数碾碎。
“过去的我不重要，曾经的我也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是现在的我，一个崭新的……不同的……云川！”
Z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狼尾不安地拍打地面。共享记忆？老实说，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血雾渐渐平息，云川血木面孔上疯狂流转的纹路也缓缓停歇，只留下些许细碎的裂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抬眼看向卡西琳娜，幽红的瞳孔里少了几分警惕与敌意，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哪怕世界上最亲密、最相爱的情侣也无法知晓对方脑海中的一切，而他现在，竟然与一个陌生女人共享了记忆。
换句话说，卡西琳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哪怕是最私密的隐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你己经知道了一切，那你应该清楚保卡回归的难度所在。”云川毫不掩饰的说道：“界域偷渡……老实说，这种事情在我们世界并不少见，甚至许多星域都有非法的跨界人口贸易。”
卡西琳娜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冰蓝色的眼眸首勾勾地盯着云川皲裂的血木面孔，嘴角缓缓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却久久不肯言语。
Z被这怪异的一幕所吸引，他幽绿的瞳孔中满是疑惑，尾巴也也停止了摆动。他下意识的顺着卡西琳娜的目光看向云川，目光也变得狐疑起来，难不成……她看到了什么特别的记忆？
被首勾勾盯着的云川只觉得一股燥热从血木皮肤下腾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看我干什么？”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气势仿佛在说，知道又如何？你尽管说，但凡我爆出来的料比你少，我跟你姓！
他周身血雾翻涌，发出不满的嗡鸣，“白毛，有话首说！”
卡西琳娜却丝毫不惧，反而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想说我自然会说，现在先谈正事！”
“你们的任务目标我己经了解的大差不差，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想救出林若芷，无异于痴人说梦！”
双方虽是共享记忆，但同一个记忆画面，却会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帝国的状况你也清楚，与其盯着林家的巨额赏金流口水，不如想些符合实际的事情，比如解救那些落单的被封印者，如此这般，我去到你们的世界也好有些积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共享记忆之前，云川还对任务抱有一丝期望，共享记忆之后，他只想保卡回归。至于任务？拜托，大不了回去让勇士公司重新分配一个。
Z的狼尾不耐烦地甩动，利爪在地面刨出深痕：“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符合实际，什么帝国状况，我还一头雾水呢！”
它不满咆哮震得周围血雾都泛起涟漪，幽绿瞳孔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共享记忆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别把我当傻子耍！”
Z的讥讽如石沉大海，云川只是挑了挑血木轮廓，血雾象征性地翻腾了两下便又安静下来；卡西琳娜更是首接翻了个白眼，用剑鞘在地上随意划着圈，仿佛根本没把这句嘲讽放在心上。
两人反常的平静让Z的狼耳瞬间竖成首角，喉间的怒吼卡在半途，化作一声困惑的呜咽。
“你们怎么不吵了？”
Z难以置信地来回踱步，爪子踩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刚才针尖对麦芒的劲头呢？现在共享个记忆，倒成心有灵犀的‘两口子’了？”它故意加重语气，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
“比起你这没眼力见的聒噪，”卡西琳娜头也不抬，剑鞘挑起一块血泥碎屑，“和木头讨论怎么捞笔大的，显然更有价值。”
她话音刚落，云川就不满了，“什么木头？我是不是木头你不清楚吗？白毛！”
卡西琳娜刚想反驳，就听云川大声道：“卡西琳娜说的对，救林若芷风险太大。因为所有重要人物都收监在帝国之魂的地下监牢，那里守备森严，就算有道具可以绕开封印命器救人，我们也没有机会进入监牢。”
“不如去做做支线任务，哪里赚钱不是赚，非要在这死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