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仓库卷帘门被暴力撬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光头带着两个小弟,骂骂咧咧地率先冲了进去,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昏暗。
“娘们!给老子滚出……”
光头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发出抽气的声音。
手电光下,眼前的景象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仓库内部并非他们预想中的整齐堆叠或一片狼藉的翻找痕迹。靠近他们撬开这面墙的区域,出现了一个巨大、不规则、边缘参差狰狞的……空白地带!
这“空白”并非一堵墙到另一堵墙的整齐切割,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巨大而贪婪的怪兽硬生生啃噬了一口!原本应该紧贴墙壁堆放的、小山般的货箱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墙壁本身。
更诡异的是,这“啃噬”的深度并不均匀,有的地方深达半米多,有的地方则浅一些,形成了一个犬牙交错的边缘线。
最恐怖的是“啃噬区”紧邻的货架。它们原本依靠着消失的火堆维持着平衡。
现在,失去了支撑,这些货架以一种极其危险的角度倾斜着,上面堆积如山的货物摇摇欲坠!沉重的纸箱、金属零件、成卷的布料……全都像喝醉了酒似的,在货架边缘微微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只要再来一阵风,或者一点轻微的震动,整个“悬崖”边缘的货物就会轰然倒塌,填补这片恐怖的空白!
“我…我操……”光头身边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弟,声音都在发抖,手电光柱不受控制地扫过那片刺眼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空洞,“这…这他妈是什么鬼?遭贼了?哪个贼能把货偷成…偷成这个样子?跟被狗啃过似的!”
另一个小弟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那空白的边缘会突然咬人:“老大…这…这看着邪门啊!只偷靠墙的?还啃得这么…这么碎?这得多少人,搬多久才能搬成这样?”
光头自己也是心头狂跳,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凶残的场面见过不少,但眼前这种“规则外”的诡异景象,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源自未知的寒意。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另一个方向小弟急促的声音,还夹杂着远处商户哭天抢地的叫嚷:“老大!老大!这边卖五金的老头哭晕过去了!说整箱整箱的扳手、螺丝钉,就挨着墙放着,一眨眼全没了!就剩下空地和快倒的货架!还有卖衣服的、卖洗化用品的…都在喊!都说只丢了靠墙的货!邪了门了!”
旁边那个脸色煞白的小弟听着通讯器里的报告,再看着眼前这如同被巨兽利齿啃噬过的仓库一角,一个荒谬又让他浑身发冷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他失声叫道:“老大!那些丢货的商家都在喊!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那个娘们干的?!”
“放屁!”光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个小弟脸上,他指着仓库里那片被江月月“啃噬”出的、边缘极不规则的巨大空白,以及旁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塌填补这片空白的货堆,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他妈眼瞎了?看看这洞!看看这乱七八糟的样子!那娘们细胳膊细腿的,能扛走这么多货?她开卡车来装都得装半天!这他妈是遭贼了?这他妈是闹鬼了!”
他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货架上,本就岌岌可危的货堆哗啦一声垮塌下来,扬起一片灰尘,惹得几个小弟慌忙躲避。
“老大说的是!”另一个小弟赶紧附和,看着那片诡异的空白也头皮发麻,“这…这看着就不像人干的!哪有贼偷东西能偷出这种…这种被狗啃过似的窟窿?还只偷靠墙的?”
“闭嘴!少他妈自己吓自己!”光头嘴上骂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片空地,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爬上脊背。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把注意力拉回任务,“管他娘的是贼是鬼!老板要的是那个姓江的娘们!她肯定就在这附近!刚才那老头喊报警了,条子马上就到,必须在条子搅局前把人揪出来!”
狭窄的夹缝阴影中:
江月月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光头那番“闹鬼”的咆哮清晰地传入耳中,让她在极度的紧张中又生出一丝荒诞的快意。
闹鬼?呵,你们这群蠢货!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的“鬼”本事,你们还没见识够呢!
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厚实的冬装、柔软的床品、散发着清香的洗护用品、冰凉解渴的饮料……
它们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如同一个坚实温暖的堡垒,给予她莫大的底气和安全感。
精神力过度消耗带来的刺痛感依旧存在,但被这股巨大的满足感和求生欲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