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晓拉着简悦走出礼堂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己经褪去，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她侧头看了眼简悦的脸，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淡然。
“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好好谈谈？”林晓忍不住问。
简悦脚步没停，语气平稳：“我们谈过了。”
“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
简悦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二天清晨，教室里依旧安静得能听见翻书声。沈墨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课本，目光却落在窗外。阳光洒在他肩上，却照不进他的心。
赵晨走进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昨晚你们在礼堂……到底说了什么？”
沈墨合上书页，声音低沉：“她说，我不想失去你。”
赵晨挑眉：“那你还愣在这儿干嘛？”
沈墨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可她说‘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住的’。”
赵晨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你俩现在一个比一个倔。”
沈墨没说话。
林晓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午休时间，她和简悦一起去了食堂，刚坐下就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你也想想，沈墨不是故意的。”
简悦夹着饭，筷子尖微微用力：“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我的错？”
林晓噎了一下，又不死心地继续说：“他是真觉得那个学习机会重要，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家里对他有多严格。”
简悦放下筷子，看着林晓：“所以我就该理解？我也可以有安排啊，我也有计划，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林晓一时语塞。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简悦的声音轻了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让步。”
林晓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心疼。她们认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简悦这么疲惫的样子。
另一边，赵晨也在试图撬动沈墨的固执。
“你就不能主动一点？”赵晨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抱怨，“你知道她这几天排练多辛苦吗？她明明可以请假的，但她没请。”
沈墨低头扒着饭，没应声。
“你是不是觉得她应该体谅你？”赵晨皱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想要被你体谅一次？”
沈墨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你们以前吵架，最多两天就和好了。”赵晨叹了口气，“这次都快两周了，你们还在耗着。”
沈墨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赵晨嗤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墨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饭。可饭菜早己没了味道。
放学后，林晓和赵晨碰了个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劝不动。”林晓摊手，“她现在一听沈墨的名字就绷着脸。”
赵晨摇头：“他也一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难受得很。”
林晓咬着吸管，叹气：“他们这是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啊？”
赵晨没回答，只是望向远处正在收拾书包的两人。简悦己经起身，动作利落，像往常一样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而沈墨，则始终低头看书，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可他们都知道，彼此都在偷偷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和赵晨轮番上阵，一会儿找简悦聊天，一会儿拉沈墨出去打球。可无论怎么努力，两人就像两块坚硬的石头，谁也不肯先软化半分。
有一次，林晓实在忍不住，在宿舍里对着简悦爆发：“你就非要等他跪下来求你原谅才甘心是吧？”
简悦抬起头，眼神平静：“我没那么恶毒。”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晓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要他放弃未来？还是要他不顾一切陪你去看海？”
简悦沉默了很久，低声说：“我只是希望，他在做决定的时候，能想到我。”
林晓一时语塞。
另一边，赵晨也终于忍不住冲沈墨发火：“你以为她不懂你为前途考虑？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想和你一起创造回忆！”
沈墨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她不是不懂你的选择。”赵晨语气放缓，“她是怕，有一天你走得太远，把她丢在原地。”
沈墨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天晚上礼堂停电的画面。黑暗中，他握住她的手，那种熟悉的温度让他几乎以为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可灯光重新亮起时，她抽回手的动作毫不犹豫。
他闭上眼，第一次觉得，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出现了裂痕。
而这种裂痕，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周五下午，学校组织了一次社团交流活动。舞蹈队和朗诵社要在操场上进行联合展示。简悦作为主舞之一，自然要参与排练；沈墨则是朗诵部分的领诵人。
他们在操场边碰上了。
简悦正带着队员热身，沈墨抱着稿子从另一边走来。两人视线交汇，却没有打招呼。
林晓站在场外，看得着急：“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装陌生人了？”
没人回应她。
排练开始后，气氛依旧紧绷。简悦跳舞时专注而冷静，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沈墨的朗诵也一如既往地富有感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词句背后藏着多少情绪。
活动结束时，天色己晚。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像极了他们曾经计划要去的那个海边。
林晓和赵晨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说……他们还有可能吗？”林晓低声问。
赵晨看着沈墨背影，缓缓点头：“只要他们还互相在意，就还有可能。”
林晓望着简悦的背影，轻声说：“可他们都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赵晨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有时候，最需要勇气的，不是坚持，而是放手。”
林晓愣住了。
远处，简悦收起水杯，转身离开。而沈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拐角。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一定还能重逢。
他握紧手中的稿纸，指节泛白。
可他终究没有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