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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指尖着新裁的衣襟，细密针脚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想到明日表哥看到这份礼物的模样，她唇角不自觉扬起，连窗外蝉鸣都变得悦耳几分。
生辰当日，婉儿望着寂静的庭院微微怔神。廊下熙晨正修剪花枝，听闻她的询问，手中银剪顿了顿："大哥己经多年不过生辰了，张扬行事容易落人口实，往常不过是添两道好菜罢了。"婉儿垂眸不语，指尖无意识绞着帕角，眼底掠过一丝思忖。
晚膳后，婉儿望着对面低头用饭的熙晨，几次欲言又止。这些时日相处，她早己察觉对方眼底藏着的黯淡——提起刘城昊时骤然紧绷的肩线，深夜窗前辗转的侧影。可即便如此，熙晨仍能笑着说出"及时止损"，这般清醒与果决，倒让婉儿生出几分敬意。
回到寝房，案头叠放的新衣泛着柔和的月白色。婉儿轻叹一声，终究将衣裳仔细包好，提着烛灯往书房走去。"表哥，是我。"
门扉应声而开，赵业珩转身时眸中亮起的笑意，映得案上烛火都温暖了几分。"可是有什么事？"他话音未落，便见婉儿捧出那件新衣："前日听熙晨说起表哥生辰，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意。"
赵业珩接过包袱的手指微微发颤，展开衣裳时眼底泛起温柔涟漪。待换好新衣，镜中身影衬得月白锦缎愈发清贵，他转头笑道："甚好，正合身。"婉儿望着他眉眼舒展的模样，心头也漫开暖意。
"表哥明日可有空？"婉儿踌躇片刻，终是将心底打算说出，"我想去找刘城昊问个清楚，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可否..."话未说完，赵业珩己笑着应下："自然，我陪你去。"
待婉儿离开，赵业珩对着铜镜轻抚衣襟，烛火摇曳间，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这件带着婉儿体温的衣衫，像是将整个夏夜的温柔都裹进了衣料里。
夜色漫过窗棂时，婉儿突然驻足回望。赵业珩手中书卷未放下，却己抬眸望向她眼底闪烁的疑惑："怎么了？"
"表哥不问我去找刘城昊所为何事？"她歪头轻问，发间银步摇随动作轻晃，"这般爽快就应下了？"
烛火在赵业珩眼中映出温柔笑意，他合上书卷起身，衣摆扫过案角铜炉，氤氲出一缕沉水香："无需多问。"他抬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书卷气的凉意，"你那日说熙晨要日日守着寻人，这些日却悄无声息，总该是生了变故。"
婉儿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将熙晨与刘城昊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末了，赵业珩颔首轻笑："倒是难得她这般通透，懂得及时抽身。"话音未落，他忽然正色看向她，"不过更难得的，是她能有你这样的姐妹。"
绯红骤然漫上婉儿脸颊，她低头绞着衣带，声如蚊蚋："表哥说笑了...这些日子你们待我极好，我不过是想尽些心意。"
廊外月色温柔，赵业珩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嘴角笑意愈发深邃。夜风穿堂而过，将案上宣纸掀起又落下，却掀不动此刻静谧里悄然流淌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