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宿舍区电力系统和电梯的需求，刚好把做任务收获的资源全部耗光。

　　几分钟后，宿舍区的走廊顶灯渐次亮起，伸手不见五指的中层甲板终于恢复供电，不用摸黑前行。

　　走廊的情况和下层甲板差不多，局部有溟痕和海嗣活动的痕迹。几个房间的门口钉着带有干员代号的门牌，其余的空房间没有门牌。

　　她敲响代号“飞镰”的干员的房门，没有回应。

　　Speed已经走向深海，抛下罗德岛的事务，长空虽然还没正式以干员的身份入驻，她真实身份是这艘舰船，这是不争的事实。

　　换句话说，不用房卡和钥匙，罗德岛的任意一道门她都能打开。

　　“好吧，看来是寄了。”

　　长空用罗德岛本体的权限打开飞镰干员的房间门，房间里的画面令人作呕。首先是刺鼻的腐臭味，随后传来苍蝇飞舞的振翅声。

　　尸体腐败的气息，混着海水的腥咸一起钻入鼻腔，她差点被呛晕，按下房间墙上的换气系统按钮。

　　排气扇工作的声音从屋顶响起，犹如毒气的异味散去一些。

　　这名死去的干员已经高度海嗣化，出身于拉特兰，是一位持有铳械的萨科塔，选择的死法是饮弹。

　　萨科塔双目圆瞪，看着窗外，仿佛看见什么难以名状的恐怖之物，眼球几乎从眼眶滚落，面部表情极度惊恐。

　　桌上的日记本记录了他这段时间外派工作的情况，前面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多数在抱怨伊比利亚的生活枯燥乏味，要不是罗德岛给的钱多，他才懒得干。

　　他在拉特兰有犯罪记录，暂时不能回去，只有给罗德岛工作才能混口饭吃。

　　在大静谧发生前几天，字迹开始变得潦草。

　　【我好像看到窗外有巨大的黑影。每到夜晚，它就会从海里出现，走到床边看着我。

　　它竟然会说我们拉特兰的语言，实在是匪夷所思。那怪物有很多只眼睛，那些眼睛同时盯着我，我会产生强烈的眩晕感，在一段时间内失去意识。

　　每次醒来，我都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我处在自杀的边缘。】

　　“说起来海嗣好像能影响人的精神，造成精神损伤来着，会引自杀倒也合理。”

　　长空继续站在尸体旁边翻阅日记。



第一卷 海嗣灭世的世界线 : 11.临时收尸专员

　　随着日记内容越来越接近泰拉历1097年12月，上面记述的内容越来越杂乱琐碎，甚至有些荒诞风第一人称小说的意味。

　　飞镰干员在每篇日记里频繁提及“海中的巨大阴影”和“海中的声音”。

　　略过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长空翻到12月的第一篇。大静谧发生在12月中旬，刚好是12月15号，那天对全泰拉人来说都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它比几十年前席卷伊比利亚的大静谧更猛烈无情，夺走成百上千万人的性命。

　　日记里充斥着恐慌的情绪，对深海的恐惧被放大到极致。它的影响力像冷水，从海底向罗德岛的舱内蔓延。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带走了，被那些海里的怪物。不只是晚上，就连白天也能看到它们的影子。

　　一个叫玛利图斯的家伙总是在我耳边呓语，告诉我，泰拉就要毁灭了，就算现在不毁灭，总有一天也会毁灭。他总是蛊惑我，让我离开这个*拉特兰俚语*的世界，回归深海。

　　天呐，他真是疯了，我觉得我也快疯了。为什么一个阿戈尔人会变成那样丑陋诡异的模样？我不明白，没办法理解……】

　　长空看着一名精神还算正常的干员被来自深海的恐怖一点点逼疯，他声称除了玛利图斯的声音，还听到伊莎玛拉的呼唤。

　　玛利图斯是阿戈尔的先哲，而伊莎玛拉是沉睡在深蓝之树的海嗣“初生”，一般来说，听到他们的声音，引发各种精神问题，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好。

　　不是走向快速毁灭，就是逐渐走向毁灭，唯一的区别只有花费时间长短。

　　最绝望的事情是，某天这名拉特兰人醒来，发现自己满手汁液，竟然坐在桌子前啃食恐鱼肉。

　　精神失常加上梦游症，将他彻底送上绝路。

　　日记的最后一篇，飞镰表示不想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也不想回归大群。但深海对他的影响与日俱增，他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在大静谧发生的那一刻，用拉特兰给予他的铳械对自己开枪。

　　在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一些装进密封袋的脱水恐鱼干，看起来像染色的烟熏肉，恐鱼的眼球干瘪粗糙，如同戳破的气球，看起来非常恶心。

　　“要收尸的话，得先去中层甲板的物资仓储区找裹尸袋，罗德岛应该会准备不少这样的物资。”

　　长空唤醒PRTS，在搜索栏搜索裹尸袋和遗体处理工具套组的库存。这些东西平常不会用到，不容易损坏，应该保存得很完好。

　　【搜索完毕，所需之物仍有足量库存，该仓库位于中层甲板F3的东区，可自由取用。】

　　接着，长空又去检查了驻舰干员名单上的其他人的房间，无人生还。

　　他们或自杀，或留下证明自己存在过的只言片语之后，接受蛊惑，走向伊比利亚的海。

　　驻舰干员一共十名，有几个房间需要重度清理，工作量并不小，宛如孤独死之人的死亡现场，或者更惨烈。

　　长空很担心，清理完死状恐怖的尸体之后，自己会一段时间没有食欲，PRTS奖励一批食材，感觉像欺负她。

　　为了不被海嗣细胞和令人作呕的气体影响，长空在仓库找到防护服。防护服是专门准备给搬运感染者尸体的后勤干员穿的，能避免污染源感染健康或亚健康的干员。

　　矿石病患者的遗体含有高浓度活性源石，虽然不如刚死的时候突然崩解释放大量源石粉尘那么恐怖，却不能掉以轻心。

　　做好万全的事先准备，把裹尸袋和其他处理尸体的工具带上，长空像连轴转的机器，立刻辗转到存放工程部载具的停放库里，调用可以搬运尸体和重物的费尔南德偏三轮摩托，还有甲板清洗车。

　　“lucky，甲板清洗车上装了音乐播放模块，虽然歌单还没更新。”

　　长空拧开燃料仓的外盖，拎起一桶刚开封的燃料倒入。燃料仓的单次容量刚好是一桶燃料的体积，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还能使用电力或者源石技艺驱动。

　　据说可露希尔把这些载具狠狠改造过，让它们能满足多种方式提供动力的日常需求，以便剥削罗德岛干员们的劳动力，节约罗德岛仓库的燃料（bushi）。

　　接下来是漫长的罗德岛清洁工作，半途，小帮手家政工具因长时间持续工作进入休眠，需要冷却一段时间。

　　“终究只剩下我一个人……”

　　看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