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便你。"

　　她走向门口，黑色长靴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万由里也紧随其后。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巴麻美一个人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万由里还是对着后面说了一句: "听到了吗？有人很关心你呢。"

　　麻美在睡梦中微微蹙眉，仿佛在回应她的话。窗外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了，房间陷入温柔的黑暗。

　　万由里原本只是跟着鹿目圆的。

　　那时她站在百货大楼的阴影处，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纯白的灵装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她看着小圆和沙耶加跟着巴麻美走进魔女结界，本想悄悄跟上去，却在踏入结界的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这里是零食魔女——巴麻美的必死局。

　　所以巴麻美只是顺手救的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要是巴麻美之后还是要死，那她也管不了。

　　——

　　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沙耶加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攥着一袋刚买的苹果，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然后推开了门——

　　"哟，上条！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刻意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贯的活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病房里沉重的空气。

　　病床上的上条恭介转过头，缠着绷带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他扯出一个微笑："沙耶加啊……今天又翘了社团活动？"

　　"才没有！"沙耶加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可是跟教练请了假的！"

　　她熟练地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刀刃划过果皮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要是能治好他的手就好了……

　　这个念头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沙耶加的手顿了一下，差点削到自己的手指。

　　"喂，小心点啊。"上条无奈地笑了笑，"我可不想看到你也进医院。"

　　"少啰嗦！"沙耶加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上条曾经是那么耀眼的小提琴手，现在却连琴弓都握不住。那些医生说的话她全都记得——神经损伤，恢复希望渺茫……

　　只要许愿……

　　只要和丘比签约，我就能治好他的手……

　　苹果皮断掉了，落在垃圾桶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上条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声说："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什么意思？"

　　病床上的上条恭介偏过头："我总会觉得……你是来炫耀的吧？这样的想法不断冒出来。"

　　"什么？"

　　"健全的手脚！健全的人生！"他抓起床头柜上的药盒砸过来，"每天假惺惺地来看我残废的样子很有趣吗？！"

　　沙耶加僵在原地，塑料盒擦过额角的疼痛远不及胸腔里炸开的钝痛。点滴架被暴怒的少年踹倒，生理盐水在地上漫开一片晶莹的湖泊，倒映着她扭曲的脸。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可怜我？"上条扯着缠满绷带的右手举到她面前，纱布缝隙间露出狰狞的疤痕，"看到没？这辈子都拉不了小提琴了！你满意了？"

　　她的视野突然模糊起来。那个曾经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那个会温柔纠正她琴技的上条，此刻正用看仇人般的眼神盯着她。

　　"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吧！"上条抓起枕头砸向窗户，金属支架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滚啊！"

　　沙耶加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走廊的墙壁。滚落的苹果被人踢到墙角，已经摔出了褐色的瘀伤。



万由里的魔法少女小圆 : 8 在绿沙耶加时，绿了上条【4k】

　　沙耶加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病房里传来玻璃器皿接连摔碎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扎在她心口的刀子。

　　"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泛着幽幽绿光，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上条的怒吼混着护士的劝阻声从病房里传来。沙耶加缓缓松开咬破的嘴唇，伸手摸向那颗滚到墙边的苹果。

　　褐色的伤痕在果皮下蔓延，就像上条再也不能拉琴的手指。

　　——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在公园长椅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鹿目圆捧着温热的奶茶，双腿轻轻晃动着，鞋尖偶尔蹭过地面堆积的樱花瓣。

　　"万由里酱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小圆吹开奶茶表面的奶盖，状似随意地问道。

　　坐在旁边的金发少女晃了晃手中的柠檬茶，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挺好的..."万由里撇撇嘴。

　　"好敷衍啊。"

　　"最近，麻美学姐，找过我和沙耶加打听你的事情。"

　　小圆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一片樱花恰好落在她发间，万由里伸手轻轻拂去，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粉发少女耳尖微微泛红。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想和你交朋友吧。麻美学姐说，你和晓美同学救了她……所以……万由里酱……其实，你也是魔法少女，没错吧？"

　　"不……我并不是。"

　　"啊？？！"

　　小圆似乎十分惊讶。

　　"这股力量，是我天生就有的。所以我并不是魔法少女。"

　　"听不太懂……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小圆似乎有点释然，又有点失落。

　　"怎么了？感觉你原本打算问我什么的样子……"

　　万由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也没有什么……就是……最近有点担心我的挚友的事情……我怕她为了别人随便就签订契约，变成魔法少女……所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啊……"

　　万由里当然知道小圆说的是谁，大抵就是沙耶加和上条那点破事了。

　　万由里侧过头，发现小圆正盯着不远处的小水洼。水面倒映着她们模糊的身影，随着涟漪微微扭曲。

　　"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上课时会突然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小圆收紧握着杯子的手指，"昨天我去医院找她时，听见她和上条君在吵架..."

　　一阵风吹过，更多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万由里注意到小圆的睫毛在轻轻颤抖。

　　"那个笨蛋，明明自己都难过得要死，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小圆突然提高了声音，又很快低落下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万由里沉默地啜了一口柠檬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酸涩。

　　小圆猛地抬头，粉色眼眸中晃动着不安的光。"晓美同学说过...魔法少女最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