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然只是伸手在船上一摸,便说出了两辆车的车牌号码,韩继先大感诧异。
他让人打听陈然身份时,倒也听到些关于陈然会算命的消息,但他原本是不怎么相信的,只以为是陈然太过年轻,身居要职,难以服众,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想出的说辞。
这说辞还有些蹩脚。
可现在看来,难不成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刘元何以如此惊喜,毫不怀疑的立马就让警局的人调查陈然提供的车牌号?
他虽一言不发,心里却暗暗吃惊。
刘元将车牌号告知同事之后,竟然真的查到了车辆信息。
这两辆车有是有,之前也在鹏城出现过,但目前却都在外地。
一辆在滇省,一辆在辽省,虽然两辆车车牌的登记地都没错,但昨天凌晨,才在这里转运赃物,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跑回了各自的登记地,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昨天下午,案子发生之后,鹏城立刻联络了周边各地区的警务人员,让他们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盘查点,盘查过往的车辆。
各省政府也接到通知,在国道和高速路口进行检查。
在这种情况下,车辆就算离了鹏城,想要安然无事的跑回车牌登记地,不太现实。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可能,也不会这么快。
刘元当即想到了什么,让同事查这两辆车在当地出现的最近时间,得知辽省那辆车,前天还在辽省有过违章,立马便断定他们查到的是套牌车。
车是真的,车牌是假的。
陈然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至于车牌的真假,他就不知道了,现在听刘元这么一说,立马知道自己刚提供的线索作用不大。
既然车牌不能作为追踪的线索,那就得找别的线索了。
刘元提议派人来将船只拖回去,让证物专家仔细搜索上面的线索。
陈然摇了摇头。
他可是夸下海口,要在两天内找回失窃物的,但凡用太多时间去追查某一条线索,他们的效率都会大大减低。
陈然回忆起刚才摸船时看到的场景,想从这些人的交谈之后,找到重要线索。
可仔细想来,发现船上几乎没什么人说话,有一个男的看起来像是头目,可他除了命人搬货沉船以外,别的什么都没说。
也许船上人多,所以他才不说话。
可搬货的时候,陈然看到他下船后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时,两人的样子分明是在交流,而且两人神色郑重,交流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只是太远了,陈然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突然,陈然注意到了他嘴里叼着的烟。
那根烟快烧完了!
烧完的烟叫烟头,有人会随身带着烟头吗?
不一定。
但在陈然想来,这人肯定没这么高的素质!
“找烟头!”
陈然突然对刘元说道。
“啊?”
刘元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找地上的烟头,把附近地上的烟头全找出来给我。”
知道自己没听错,刘元更是诧异,但看到陈然说完这话,自己己经弯腰找起来,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开玩笑,便也没有多问,开始在地上找起烟头来。
韩继先皱了皱眉,神色很是奇怪。
不是查案吗,怎么找起烟头来了?
陈然不仅言语怪异,举止也怪异。
更怪异的,是对陈然怪异的举动,刘元竟然一点意见也没有,说啥都信,让干啥就干啥。
韩继先琢磨了一会儿,估摸着陈然是想调查烟头上的DNA,这确实也是一条线索。
念及此,他也重视起来,向自己的小弟们招了招手。
“所有人,把地上的烟头找出来交给陈先生。”
小弟们不解,但大哥发话了,再疑惑也得照做,连韩继先自己,也在吩咐完手下后,开始在地上找起烟头来。
“那边太远了不用去找,从这边开始!”
看到韩继先等人站的地方太远,陈然给他们指了一个位置。
正是罪犯们卸货的位置。
韩继先立马带着人去那里找,一会儿的工夫,便找到了二十多个烟头。
陈然让众人继续找,自己则拿着烟头一个个看起来。
通过感应烟头,陈然把所有车的车牌和车型都看清楚了,一共十一辆车,什么车型都有,车牌来自各个地方。
被掉包的东西不少,分别装进了这些车辆中。
陈然虽然知道每辆车的车型和车牌,但想来也是套牌车,便懒得查了,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两个人的对话内容。
如果从对话内容中找不到更好的线索,再查车辆也不迟。
陈然感应了十六个烟头,都没找对那罪犯头目所抽的那个,首到第十七个,才总算是对了。
他终于看到了两人对话的场景,听到了两人交流的内容。
两人交流的时间不长,很容易就给陈然捕捉到了重点。
只听女的说道:“这么多东西,全部放在姓丁的家里,风险会不会太大了?要不要放点在别的地方?或者运到外地去。”
男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做得并不漂亮,用的人多,留下的线索也多,总不免被警察顺藤摸瓜,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东西藏好,切断线索,而不是把东西搬来搬去,引人瞩目。”
女的显然并不怎么赞同,摇摇头道:“现在运一部分到外地去,不一定就会被发现,完全可以在警察收到消息开始排查前,把东西藏起来。”
“不管藏在什么地方,最后总还要回到鹏城,买主只会在这里交易,运来运去,不是更危险?姓丁的位高权重,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就算有,谁又敢调查他?东西放他那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可是......”
女的还想说什么,却被男的狠狠瞪了一眼:“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明白?看来你并没有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
女的急忙低下头:“不敢。”
说着,她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姓丁的靠不住,误了咱们的大事......”
“你是担心出了岔子受到责罚吧?”
男的笑道。
女的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男的不知想到什么,眼中也闪过一抹恐惧,随即道:“姓丁的再靠不住,也不敢出卖我们,他的那些腌臜事,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那么蠢。”
女人不说话了。
男人又道:“这件事办完,你回去一趟。”
“你呢?”
“你回去就够了。”
“可师父说......”
“我意己决,就这样决定了。”
两人的对话场景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男的抽完了烟,把烟头丢掉了。
陈然皱起眉头。
师父?师兄?这还是个专业犯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