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的茉莉香,肖晓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左震布满血丝的眼睛。男人的军装皱得不成样子,胡茬冒了出来,却仍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化作泡影。
“醒了?”左震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拇指反复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孔,“医生说你再晚半小时,就......”他突然顿住,喉结剧烈滚动,别开脸不愿让她看见泛红的眼眶。
肖晓想抬手触碰他的脸,却因肩膀的绷带扯动而轻呼出声。左震立刻紧张地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疼?我叫医生!”
“别动。”她虚弱地笑,用没输液的手抓住他的衣角,“你守了多久?”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曳,左震沉默良久才开口:“72小时。”他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带着颤意,“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看着你浑身是血,我......”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肖晓忍着痛,抚摸他凌乱的头发。记忆如潮水涌来,潜艇爆炸的火光、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枚神秘的齿轮金属片,“少帅,金属片......”
“在这。”左震从贴身口袋掏出用红绸包裹的金属片,蓝光在病房里流转,“我找人研究过,这上面的纹路对应着外滩钟楼的齿轮结构。”他抬起头,眼神坚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肖晓望着他,突然想起在枪林弹雨中,他毫不犹豫为自己挡子弹的模样。眼眶发热,她轻声说:“少帅,其实我早就想说......”
“别说。”左震用食指按住她的唇,“等你伤好了,我要听你当面说。”他起身倒了杯水,却在递过来时手一抖,水珠洒在床单上,“我......我去叫医生。”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肖晓忍不住轻笑,却牵动伤口咳嗽起来。门再次推开时,左震端着碗鱼汤,耳朵尖还泛着红:“医生说你要补身子。”
“少帅会下厨?”肖晓挑眉。
“副官做的。”左震别开脸,却细心地吹凉鱼汤,“张嘴。”
接下来的日子,司令部病房成了最特殊的战场。左震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有时带着外滩的海棠糕,有时是新摘的茉莉,却总装作漫不经心:“顺路买的。”
“是吗?”肖晓晃着没受伤的腿,“那怎么每次都知道我想吃什么?”
左震耳尖发红,突然倾身靠近。肖晓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还有压抑的深情:“肖晓,别逼我......”
“逼你什么?”
他猛地吻住她,带着久别重逢的忐忑与炽热。肖晓轻哼一声,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窗外的阳光洒落,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金属片的蓝光在床头忽明忽暗。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当肖晓能下地行走时,一封匿名信被送到司令部。左震打开信的瞬间,脸色骤变。信纸上只有一行字:“齿轮转动之时,末日重启之日——你们以为真的阻止了樱花计划?”
“少帅?”肖晓察觉到异样。
左震迅速将信塞进抽屉,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没事。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但肖晓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端倪。深夜,她偷偷溜进作战室,却见左震正盯着墙上巨大的齿轮图纸,手中握着那枚金属片。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果然瞒不住你。”左震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疲惫,“他们在钟楼里藏了更可怕的东西,而金属片......是钥匙。”他转身时,眼底的温柔与忧虑交织,“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涉险。”
肖晓走上前,踮脚吻去他眉间的褶皱:“少帅,你忘了?”她将头靠在他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无论前方是病毒、阴谋,还是末日......”
左震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一起。但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他突然轻笑,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毕竟,我还没听你说那句话。”
肖晓抬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等解决了这一切,我会说的。而且......”她的脸埋进他怀里,“我要说很多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