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是鱼和鸡,鱼是三人下午坐在湖边钓的,鸡是张启灵从别墅后的山林中找的,配上别的配菜,几人吃的满足。
整整半个月,那条街的咖啡厅也被几人蹲遍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张启灵站在门口,看着餐厅里的两人,淡声开口:“我要走了。”
郁星河正往嘴里送包子的手一顿,他放下包子,拿起旁边的餐布擦擦手,招手对着站那不动的张小官说道:“知道你要走了,怎么,饭都不吃了,先坐下吃饭。”
“对啊,哑巴,这是马上就跟小少爷我俩划开界限啦。”你可以永远相信齐墨的嘴贱。
张启灵默默的看了两人一眼,走到郁星河边上坐下,郁星河给他盛了一碗粥,又给他手里塞了个肉包:“吃吧,就算要走,也要买船票,我跟小齐也要回去,我爹跟他爹都是华国人,我俩还没回去过呢,刚好你要走,我们也回去看看。”
张启灵很聪明,他跟他随意提了几句,他就知道了他以前认识的也许是他俩的父亲,但是又总感觉哪里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一个失忆人士,还真想不出来。索性就把他俩当成以前的老一辈,重新相处。
至于郁星河骗一个失忆人士会不会心痛,他摆手,他没有骗人,他是有一个和他长的一样的父亲啊,齐墨也有一个意外去世的爹啊,一查一个准,他可没骗人。
张启灵喝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头盯着郁星河,眼里闪过期待。
“是啊,我都没见过爹生活的地方,爹的遗愿就是回去他生活的国家,他没做到,身为儿子,我一定要要帮他实现。”齐墨手里拿着白色的餐布,嘴里说着感人的话,一手做拭泪状。
张启灵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嘴里无情的吐出一句:“假,瞎,骗人。”
“得得得,就你实在,别人都是骗人好了吧。”齐墨一把把餐布扔回桌上,坐直身子重新捧起粥碗,一口咸菜一口粥吃的喷香。
“嗯,我不骗人。”张启灵认真的对郁星河说道。
“知道了,你最实在,快吃,吃好了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回国。”
“嗯,一起。”张启灵吃饭速度加快,手里的包子吃完,重新伸手拿了一个,看着食欲都好多了。
“啧!这哑巴,闷骚得很。”齐墨嗤笑。
“赶紧吃你的饭。”郁星河瞪他。
“哼!赶~紧~吃~你~的~饭~。瞎子没人爱啊。”
“找打是吧。”郁星河抬手举起筷子,作势要打他。
“啪。”一个巴掌落在齐墨的后脑勺,差点把齐墨的脸按到碗里。
“噗!”
“打了。”
“哑巴,我要杀了你。”
“你俩滚出去打。”
鸡飞狗跳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战争结束了,郁星河看着路边的老百姓们个个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微笑,每个人说话间,总要带出对上面那几位的推崇与感激涕零。
但是郁星河知道,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往后的二十来年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几年,多少有功之人被杀害,多少知识分子国之栋梁喊冤死去,还有残留的特务敌特对着百废待兴的华国虎视眈眈,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令百姓苦苦挣扎的痛苦。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对于新华国来说,领导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要一步步的试,不可能一蹴而就。
长沙城。
郁星河和齐墨走在略显萧条的街道上,他和齐墨俱都是一身粗布麻衣,苦力打扮,脸上也是脏的很,一点看不出原有长相,齐墨更是摘掉了眼镜,用黑纱敷眼,还没进长沙城时,他们在城外就听了几句,说是张大佛爷血洗了九门,现在那群盗墓贼逃的逃死的死,已经十不存一了。所以他俩乔装打扮了一下,才进入城中,这几天通过一系列的调查,也知道了具体情况。
张奇山在抗战中临阵倒戈,倒向了坚决抗日的新 政 府 ,这一作为也让战争胜利之后不至于被新 政 府挥刀相向,但是在政权更迭后,却要面临政治审查压力,张奇山作为九门这群盗墓贼的领袖,更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必须要消除他与九门与旧 政 权关联的证据,要消除这些证据,就要在上面审查之时,彻底清洗九门,彻底撇清他跟九门的关系。
张奇山在接到上级的指令时,也曾挣扎过,但是权利迷人眼,是人就总会变的,而且,他觉得,要是让他自己动手,也许还会保下几人,要是让上面的人出手,估计九门就要彻底消失了。所以,张奇山挣扎之后成立了秘密调查组,对九门成员进行了背景调查,收集了所有人的详细信息。
最后根据调查结果,他决定拿软柿子开刀,黑背老六就是他首要的目标,那一天,整个长沙城枪声响了一天,具知情人所言,所有人都不相信张奇山会真的对他们动手,所以当张奇山的亲兵上门抓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给张奇山面子,全都乖乖的没有反抗,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这些人才知道张奇山是真的要拿他们开刀,去讨好他的上级,收到消息的人都剧烈反抗了起来,得来张奇山的一句就地处决。
现在长沙城里,二月红孤身去了北京,谢九爷被张奇山保下也去了北京,半截李在清洗前的一个月就不知所踪了,吴老狗被谢久护着逃往了杭州,霍仙姑嫁给了一个军官,跟着军官也去了北京,陈皮被一路追杀逃到了广西十万大山中,不知所踪。齐铁嘴在抗战结束后就出国了,按他齐天八算的能力,最是会趋吉避凶,现在也杳无音讯。这是活着的人。
黑背老六和白姨直接被击杀在小小的院子里,到死两人都手拉着手。
郁星河和齐墨在一天晚上偷偷去六哥的院子祭拜了一下,六哥最是洒脱,除了白姨,他了无牵挂,也最是容易被杀鸡儆猴。祭拜完,郁星河在破败的屋子里找到了六哥从不离身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