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路能和你在案子上掰手腕?”沙瑞金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关心案情。现在说自杀,还扯出王大路的恨,这么一来,不就成了风花雪月,老百姓能相信?会不会引发更大的反弹。
祁同伟点头,这是一个合格政治家的敏锐,当然,这里五人都是合格的政治家,都知道自杀这个结论是对大家都没好处的。
但他们也清楚,只要祁同伟敢听他们的改“他杀”,那么易学习自杀的证据就会被扔出来,一把把祁同伟这个有刑侦八虎金身护体的人,给打下尘埃。
这对他们省委也没好处,所以这会,大家都不会逼祁同伟,他们只恨背后的人,因为人家盯的不是祁同伟,而是汉东现在的班子,哦,也许田国富除外。
“对,这也是我们觉得可以深挖一下的原因。对方这方面是很精通的,至少不比我们现在省厅刑侦大队长差。”祁同伟点头,这个话题他是喜欢的,终于回到案子中来了。
“这样的人,能被钱收买?再说句不好听的,王大路恨易学习,恨李达康我都相信,但是,我不信他因为恨而想置易学习于死地。”田国富也开口了。
“是,这么了解刑侦的专业高手,倒是少见。”祁同伟还是老实的回答,但是后面的没接口。
田国富无语了,这是啥意思?自己开口问了,结果他这么说,有意思吗?
“国富书记的话倒也是有点道理的,王大路毕竟只是一个商人,又没什么利益的关系,弄死易学习对他也没什么好。”纪委书记点头,他也是搞了一辈子政法,他也是专业的。
高育良点头,这个他也同意。
沙瑞金看着祁同伟,等着他的回答。
结果祁同伟还是当听不见,反正只要不叫他的名字,他就是啥也不说。
“祁省长。”吴春林都看不下去了,轻拉了他一下。
“哦,您几位请说。”祁同伟忙笑着抬头。
“后面的案子就不能说了,因为是办案中?”高育良看了祁同伟一眼,突然醒悟。
“也不是,我们对王大路的经济问题正在审查,其它的,要从他的经济问题之后,找出破绽。所以现在几位问我也没用,因为还早得很。目前为止,易学习案是结束了。”祁同伟清了一下嗓子,老老实实的汇报道。
现在大家明白了,祁同伟说了半天,重点在这儿,易学习的案子,到此结束了,那么想找背后的人,就只能从别处下手,但是在这儿,啥也没有的情况下,祁同伟肯定不会说的。
“也好,既然是自杀,你发个公告。至于说后续的,我们再商量下,看看民意。”沙瑞金也叹息了一声。虽说易学习死得有点冤枉,甚至于有点窝囊,但是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对于毛娅这样,支持丈夫自杀的女人,也是让人毛骨悚然。不过他也没追问祁同伟,毛娅会不会被起诉,会被以什么罪名起诉,问了,让人觉得他想放过她,那才是麻烦呢。
祁同伟忙开心的一收本子,起身立正敬礼,飞一般的跑了。
“背后的人,他一定知道。”沙瑞金忍不住和高育良说道。
“他干了这么多年,基本的敏感度应该有,只不过,他就是这习惯,案子办到哪个程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查泄密,一查一个准。”高育良忍不住提示在座的几位了,这会子说啥都是假的,重点是,别乱说话。
“说到泄密,之前沙书记也让我查关于陈海案泄密的事,是谁向陈老泄露了陈海是被人恶意灭口的犯罪行为,我们行意去请教了陈岩石老人的遗孀,据她回忆,是陆亦可和赵东来透露的。陆亦可问赵东来,案子查出来没有。而赵东来则回答案子在祁省长那儿。我们又去请问了陆亦可。陆亦可生气的说,那时,看陈老夫妇很痛苦,就是随口说的,并没有什么目的;赵东来在京城,我们打了一个电话,很巧的是,他也说是随口说的,是顺着陆亦可的话说的。”田国富拿了一个小本本,开始向沙瑞金汇报。
高育良眉头琐了起来,这会说什么陆亦可?赵东来去了京城,他和陆亦可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之前吴庭长那些吃的也就真的喂了狗。
而陆亦可在大学里干得还行,她这个人说坏,真没有。她就是出身条件太好,边上一群抬轿子的,把她吹得不知西六的。
现在去了大学,大学这种地方,谁知道哪位老师背后是谁,像吴老师,像梁璐!陆亦可去了,也不算什么了。毕竟亲女儿,亲媳妇的大有人在。你一个太太的姨侄女,算个啥啊。
赵东来调走,陈岩石死了,陈海还没醒,老领导季昌明被抓了。陆亦可真的世界观都碎了。终于二次成长,老老实实的在学校工作了。
现在,田国富又把她拉出来说泄密,这是剑指谁?不会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泄密案不是祁省长在查吗?”吴春林也皱了一下眉头,他记得上回开会时有说过。
“沙书记让我们纪委加强管理和教育,而且祁省长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空管这些小事,我们调查别的案子时,正好有牵扯,就随便问了一下。”田国富面不改色。
沙瑞金没动,刚有一刻他倒是想说我可没让你查,但是忍住了,都不是傻子,拉出了陆亦可,摆明就是对着高育良去的,这是学聪明了,不想对着祁同伟了,太难对付,改高育良也许好对付一点。
“那个陆亦可原本是反贪局的人,后调到汉大,育良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沙瑞金侧头看向了高育良。
“就是为了这个。”高育良也地不动山不摇,摆了一下手,“说起来有点惭愧,我没什么亲人,老吴就一个姐姐,所以两家关系一首亲近,芳芳出国之后,我们身边就也就亦可这么一个孩子,惯坏了。
这孩子倒是有点好,正义感强,从小就喜欢法律,也是汉大法学院毕业的,按老季分,她也是我们汉大帮的一员。之前,我也没发觉什么。光觉得这孩子有点虎了。
我还是祁同伟回来才知道,这丫头性子太坏了。案子上,太毛糙。一打听,省检都成了二代窝子。于是我也没经组织同意,就把她调离了反贪局,这也算是一种权力的滥用吧。我向组织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