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起来的?”
井良着急忙慌:
“是园儿姑娘提出一对一决斗,上官里里答应了。但是园儿姑娘当时的武器只有一把剑,她就、那个就……”
“一把剑?她那颗‘蛋’里的?你慢慢说。”
井良点点头:
“过了两招,上官里里说你竟用剑跟我打,是小瞧我么?然后她生气地给了园儿姑娘一把伞。”
叶无忧疑惑:
“上官还主动提供武器?”
“是啊,原本园儿姑娘不想要,说那不是她器物卵里的武器,但上官说——‘我见过你施展过冉师兄的绝技,我很感兴趣,你若不佩伞我就懒得跟你打。’”
叶无忧一挑眉:
“那园儿还要跟她打?”
井良纳闷:
“对啊!上官的玉牌是园儿姑娘的目标,园儿姑娘就非要跟她打……”
“看来咱们的赵掌门,是认死理了。”
叶无忧叹了口气,心中大抵明白:
赵园儿一心追求九韶流派至高武学,一心专研伞舞。
这上官里里跟她同龄,又同是江南人,同是大小姐……
她的成长经历中,一定日日听闻上官府大小姐的“成名事迹”,打小就把这号人记心里了。
他们两个姑娘,就是在两条截然不同的武学道路上成长起来的“大小姐”。
一个是正统武学世家之女,一个是商贵府邸之后。
叶无忧观察了一下局势,问道:
“园儿施展出绝技浮天樱了吗?”
井良小声低呼:
“没有,根本没有机会!上官里里的武器是金粉缎带,她说她就算不用自己的主武器琵琶,也能对付园儿姑娘的拿手招式!”
叶无忧闻言一笑:
“这话说的,真是个骄纵的人啊。”
井良无比赞同:
“可不是嘛!一开始两人还打得有来有回,在这十多根木桩子上飞来飞去,
但是一旦园儿姑娘想借势飞起用佩伞攻击,上官里里就立马抽甩缎带,速度之快!
首接打在园儿姑娘的手上,或者就是用缎带拴住伞柄用力拉扯。”
叶无忧皱紧眉头,赵园儿的伞舞水平他是清楚的,是她的主修武器。
只能说,这上官里里的缎带功夫不赖。
“园儿没有破招之法吗?”
“有,但效果不明显。园儿姑娘尝试过收伞快攻,以伞为刃,破招反击。
但是上官里里跑得可快了,你知道她怎么跑的?”
井良一脸的急不可耐,坐等叶无忧给反应。
叶无忧给出一个“快讲,很好奇”的表情。
井良大为震惊:
“她用缎带当腿!”
“啊?”叶无忧闻所未闻。
“就是——她唰一下从袖子里飞出好多缎带!”
井良伸手比划,
“每根缎带都能在木桩上拴一拴,转弯可快了,逮都逮不住!天啊,活像个大章鱼!”
叶无忧心想,上官里里要是知道她的缎带舞击被形容成章鱼……
肯定会杀了他。
他看着井良双手抓脸,一脸惊恐的样子,问出关键:
“园儿是怎么被她抓住的?”
井良立马回神,开始难过:
“哎……园儿见她在木桩中间窜来窜去,抓不住,就想飞上天施展浮天樱。
可是正当她飞上天,开伞的一瞬间——
上官里里唰地一下炸开了!”
“炸开了?”
叶无忧品了品这个形容。
井良绘声绘色:
“就是她身上窜射出好多带子,像个螃蟹一样,首接把天上的园儿姑娘绑了!”
啊,螃蟹……?
叶无忧了然,这下清楚了——
飞天施展「浮天樱」,滞空的那一瞬间就是“契机”,即便赵园儿察觉了上官的动作,那一瞬间也无法作出反应。
上官里里抓住了这个机会,给了“致命一击”。
上官里里打得很聪明——
她知道赵园儿会「浮天樱」,也依赖大招「浮天樱」。
尤其在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无从下手破招,就会更倾向以杀招破局。
「浮天樱」,是赵园儿的“契机”,也是上官里里的“转机”。
看谁能把控住了。
叶无忧抬头望去,重新审视起这个个头不大的小姑娘。
都传她性子骄纵霸道,恃宠而骄,但实战中却头脑冷静,判断精准。
此时,场上——
上官里里用纤纤手指捋着脸颊边的发丝,似是欣赏战利品一般打量赵园儿:
“你打不过我。”
她下定结论,言简意赅。
叶无忧和井良看不见赵园儿的神情,但能看到她在努力挣扎。
上官里里美目流转:
“别挣扎了,你越动,它越紧。我的缎带可有脾气了,越是不听话的猎物,它越想好好管教。”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是胜利者的宣言,居高临下丢下两个字:
“服气?”
话语轻缓,尾音挑衅。
“不服!”
终于听得赵园儿倔强愤怒的吼叫。
“哦?不服呀?那可怎么行……”
上官里里抛起手中的玉牌,又接住,。
赵园儿肩颈的缎带瞬间勒紧!
细长漂亮的脖颈被生生勒住,带子勒得她喘不过气!
收紧一分,再放松一分,再收紧一分……
她在戏耍!
“你……不……”
被扼住的赵园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无忧皱眉,当即起身就要杀出去,却被井良拉住。
井良冲他摇了摇头:
“园儿姑娘提出的决斗,她说了她不认输不让插手!”
叶无忧首言:
“难道任上官这么玩闹捉弄?”
井良哑口,一时犹豫。
上官里里身后围观的男男女女发出一阵哄笑。
“还敢学我们冉念阁主的「浮天樱」?不知好歹!”
“东施效颦!”
“什么草根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说要决斗,结果被我们上官小姐修理得这么惨,啧啧啧……”
叶无忧的拳头都握紧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这时,上官里里从木桩上跳下来,缓步走到赵园儿跟前:
“哎呀呀,当初是谁在广场上说,要杀我个片甲不留?”
她勾了勾唇角,故作回忆:
“是你吗?”
赵园儿玉颈被勒出红痕,目光却死死盯着上官里里。
满满的不服气。
“行。”上官里里捡起地上那支破伞,目光在赵园儿脸上逡巡一圈,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浮天樱」!”
说着,她轻功跃起,用手中残破的伞,展开——
赵园儿的瞳孔骤然缩紧!
“适可而止吧!”
一把郁刃自灌木丛中飞出,在夜空中化出一道利落的圆弧形。
“嚓嚓嚓!”
绑在赵园儿身上的金粉缎带,尽数断裂!
赵园儿随即跌落,叶无忧接住了她。
他低头:
“抱歉,老板,本杂工实在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