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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一人之下》的片尾曲节奏，房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窗外江西的丘陵像打翻的绿颜料，深浅不一地向远方蔓延。
"课表上说早晚课要穿统一道袍，"林夏蜷在副驾驶翻看宣传册，"还好自带衣物只要素色...陈墨你那条杏色扎染长裙绝对仙气！"
后座传来"哗啦"一声——周野把手里的零食撒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去接，脑袋"咚"地撞上餐桌。
"张楚岚附体是吧？"陈墨弯腰帮他捡，发现包装上印着"龙虎山特产·天师府辣味锅巴"。"这什么时候买的？"
"服务区啊，"周野揉着脑袋，"那家店还卖'金光咒能量饮料'，我怕喝了真喷金光就没敢买。"
苏雨瞥了眼导航："再开两小时到鹰潭，一会到了再好好收拾。行驶途中捡东西好危险。"
“知道了知道了，”周野小声说。
一旁林夏还在研究课程，"你们看这个书法课——在千年银杏树下临帖，好浪漫。"
“我看看档期……预约后天那期吧，正好错开端午人潮。”陈墨咨询了客服，“一期10人，还有5个位置，咱们快点报吧。我看着还挺划算的，五天，一个人只要1018。”
“报！”苏雨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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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鹰潭市区，大家找了个老城区的饭馆，下了车就钻进饭馆里。
西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头顶的老式吊扇吱呀转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藜蒿炒腊肉还冒着锅气，腊肉薄得能透光，油脂渗进碧绿的藜蒿茎里。梅干菜鸡爪的汤汁油汪汪的，黑色梅干菜和棕色鸡爪之间点缀着鲜红的小米辣。
除了这两个下饭菜，西人还要了一碗牛骨粉。浓郁香辣的汤底一下子打开了西人的味蕾，吮吸着牛骨髓的肥美，中午又是美美的一顿。
吃过饭，便回房车午休了。
正赶上一天最热的时段。周野把空调开到最大，西仰八叉瘫在额头床上："我宣布，本座要闭关修炼两小时..."
"修你的大头觉吧，"苏雨把被子一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玩起了手机。
林夏摸着吃得饱饱的肚子，饭后血糖升高使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合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陈墨躺在座椅床上，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空调的嗡鸣声在耳边像是催眠的曲调。自从踏上房车之旅，这样悠闲惬意的午休就变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空调的嗡鸣声逐渐减弱，房车内温度开始缓慢回升。周野第一个睁开眼睛，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伸手抹了把脸，发现手背粘着几根自己的头发——这是睡在额头床的代价。
"空调是不是停了？"他嘟囔着翻了个身，差点从狭窄的床上滚下来。
"电瓶电量不足了。"苏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设置了节能模式，再开下去晚上做饭该没电了。"
周野探出半个身子，看见苏雨正盘腿坐在卡座上，头发睡得乱蓬蓬的，像只炸毛的猫。她眯着眼睛调试GoPro，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其他人呢？"周野压低声音。
"林夏去洗漱了。"苏雨指了指卫生间方向，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陈墨买冰水去了。"
周野伸个懒腰，跳下床来。“那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充电，然后晚上开车去龙虎山？”
苏雨点点头，“趁今天下午有空，把武夷山的视频剪辑了。”
此时，林夏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苏雨提及剪视频，她也赞成，"光武夷山就拍了两百七十多段素材，还有之前福州和沙县没整理完的..."
自从踏上旅途，拍摄总是比剪辑积极得多。
等陈墨回来，大家便都切换成工作模式。房车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周野盘腿坐，对着电脑不时发出诡异的笑；苏雨眉头紧锁，反复调整一段云海的转场效果；陈墨认真地为每段素材添加标签；林夏则在不同设备间来回切换，确保风格统一。
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天际线时，陈墨终于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导出了！设置了定时发送，"她轻声宣布，声音里带着完成工作的满足感。
"终于！"周野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的屁股都没知觉了。"
一旁，林夏正在收拾数据线。“我刚看了下，房车的电量也充满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苏雨最后一个保存工程文件，她伸手指向窗外："那边有个农家菜馆，评论说稻草鸭不错。"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刚搜索到的美食推荐，"离龙虎山景区还有半小时车程，正好吃晚饭。"
西人简单收拾了房车内的电子设备和零食包装，锁好车门走向路边的餐馆。夜幕初垂，乡间小路上蝉鸣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柴火灶特有的烟火气。周野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路边一个小摊，"你们看！"
简陋的折叠桌上摆着几个竹筐，里面堆满形状不规则的绿色果实。摊主是位满脸皱纹的老人，正用报纸扇风驱赶蚊虫。
"野生猕猴桃？"陈墨弯腰查看，发梢垂落在竹筐边缘，"好小只。"
林夏凑近闻了闻，果然嗅到一股清甜的果香，比超市买的浓郁许多。她注意到老人粗糙的手指上有几道结痂的划痕，想必是采摘时被树枝刮伤的。“好香，咱们全买了吧！明天路上可以吃。”
老人有些意外，主动剥开一个猕猴桃，“先尝尝，好吃再买。”
林夏接过，酸甜清爽的果汁在口中蔓延，她一边疯狂点头，一边示意周野赶紧拿袋子装。
不一会儿，西人就拎着水果走进了饭店。这里比想象中热闹。西人挤在角落一张小方桌旁，大快朵颐。稻草鸭是鹰潭特色，鸭肉烧得软烂脱骨，经过稻草烟熏后，鸭肉的腥味被掩盖，反而突出了有嚼劲的鸭肉，裹满了香辣的汤汁。板栗烧鸡的鸡肉炖得酥烂入味，板栗吸饱了汤汁，甜糯中带着咸鲜。
西人不语，只是一味的扒饭，吃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夏和周野本来想要两瓶冰可乐，被苏雨换成了酸奶——她的威胁很有用，毕竟谁想重蹈湘潭的覆辙？
吃过饭，野生猕猴桃也给邻桌的客人分得差不多了。西人慢悠悠地走回了房车，准备开车前往龙虎山。
引擎启动，房车缓缓驶入夜色。陈墨打开远光灯，照亮前方蜿蜒的山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