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席曼婷站在窗边,指尖轻轻着额间的金色叶纹。自从回到医院工作后,这道印记就变得若隐若现,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微微发烫,提醒着她与世界树那份割舍不断的联系。
“曼婷,3床的病人需要换药。”护士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马上来。”她收回思绪,熟练地拿起托盘。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上弥漫,熟悉的忙碌感让她有种错觉——仿佛那些发生在古树台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但当她经过重症监护区时,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伐木工让她猛地停住脚步。那人左眼缠着纱布,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黑色的网状纹路。
“这个病人...”
“上周送来的,说是被什么真菌感染了。”值班医生翻着病历,“奇怪的是所有抗真菌药都没效果,现在只能维持生命体征。”
席曼婷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那不是普通的感染,是腐根残留的侵蚀。她悄悄将手贴在病人额头上,金色叶纹微微发热,一缕极细的金线顺着她的指尖流入病人体内。几秒钟后,那些黑色纹路似乎淡了些许。
“曼婷?你在做什么?”
她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看他的体温。”
走出病房后,她立刻掏出手机,给席砚南发了条消息:
【医院发现腐根感染者,情况比想象的严重。】
姜瀛玉的公寓里飘着淡淡的药香。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里面炖着加入特殊药材的鸡汤。自从回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木剑不仅能斩断腐根,还能辨别药材的效力。
“当归、黄芪、再加上一点金叶幼苗的粉末……”她小心地从盆栽里摘下两片泛着微光的叶子。这株从世界树分身取下的幼苗,如今在她阳台上长得郁郁葱葱。
手机突然震动,是席砚南发来的消息:
【晚上来医院一趟,有重要发现。】
她关掉炉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七个小瓷瓶——这是她用七森之种调配的药剂。虽然效力远不如原种强大,但对轻度腐根感染应该有效。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晾衣架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姜瀛玉皱眉,抬手一挥,木剑凭空出现在掌心。乌鸦发出刺耳的叫声,振翅飞走时,一片黑色羽毛飘落窗台,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了灰烬。
“监视者吗……”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剑身上新出现的一道裂痕。
席砚南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三枚种子形状的吊坠——这是他给科室同事准备的“护身符”,里面掺了微量森牢之种的粉末。最近一周,医院接收的真菌感染病例突然增加了五例,症状都与那个伐木工如出一辙。
“席医生,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实习医生递来一份报告,“所有患者的组织样本中都发现了同一种未知真菌。”
他盯着电子显微镜下的图像,那些交错生长的黑色菌丝分明就是腐根的微观形态。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里,写着“样本在紫外线下呈现金色荧光”。
“金色?”席砚南猛地站起,额头上的星形印记隐隐发热。世界树的能量也是金色的,这意味着……
“这些样本现在在哪?”
“已经送往省疾控中心了,说是新型病原体,要重点研究。”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们在玩火。停止调查,否则下一个被感染的就是你们珍视的人。】
与此同时,护士站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席砚南转头看去,透过玻璃窗,他看见那个伐木工病床边的监护仪上,心率曲线正在疯狂波动。病人的身体剧烈抽搐,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肤上蔓延。
“快!准备镇静剂!”他冲进病房,手已经伸向口袋里的种子吊坠。
当晚九点,医院的走廊安静下来。席曼婷站在药房门口,警惕地环顾四周。额间的叶纹持续发烫,这是危险的信号。
“砚南说在地下仓库等我们。”她低声对刚赶到的姜瀛玉说,“他说发现了关于'钥匙'的线索。”
姜瀛玉点点头,木剑藏在风衣下,剑柄微微发烫:“有人跟踪我来的,不是人类。”
两人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惨白的灯光下,一排排药品货架投下诡异的阴影。最里面的角落,席砚南正站在一台老式显微镜前。
“你们来了。”他声音沙哑,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我对比了所有感染者的资料,发现他们都在发病前去过城西的老工业区。”
他调出一张卫星地图:“这里,原本是七十年代的化工厂,但你看这个形状——”
地图上的厂区轮廓隐约组成了一个门形的图案。
“青铜门……”席曼婷倒吸一口冷气,“它不在深山里,就在城市边缘!”
突然,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还有某种东西在地面爬行的窸窣声。
姜瀛玉的木剑瞬间出鞘,金色剑光照亮了四周——十几具人形黑影正从天花板、墙角向他们爬来,那些都是被完全腐根化的感染者!
“退后!”席砚南抛出三枚种子,在空中爆开成绿色光网,暂时阻挡了黑影的进攻。
席曼婷的双手按在地面上,金色脉络从她指尖蔓延,形成一道屏障:“它们是被控制的,有人在操纵这些感染者!”
“找到你们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缓步走近,他的脸在剑光下逐渐清晰——是检验科的张主任,但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你们不该打扰主人的苏醒。”他的嘴诡异地咧到耳根,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菌丝,“不过正好,世界树的守护者们……你们的心脏会成为最好的养料。”
姜瀛玉的剑锋直指对方:“你们把青铜门藏在了化工厂地下?”
“藏?”张主任歪着头,“是你们人类自己建造了囚笼,却又亲手打开了缝隙……”
话音未落,所有黑影同时扑来!席曼婷的金色屏障被撞出裂痕,席砚南又抛出两枚种子,但这次只延缓了部分攻击。一个感染者突破防线,利爪般的五指直掏向席曼婷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姜瀛玉的木剑横斩而过,感染者瞬间化为黑灰。但更多的黑影仍在涌来,张主任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没用的,整座医院都已经是我们的巢穴……”
席曼婷突然按住额头的叶纹,闭上眼睛。世界树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一股纯净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所有感染者动作一滞,发出痛苦的嚎叫。
“现在!”她大喊。
席砚南抓住时机,将最后一枚赤红种子弹向张主任。种子在接触他胸口的瞬间爆燃,将他包裹在烈焰中。
“这只是开始……”火焰中的身影狞笑着,“当青铜门完全开启,你们都会成为新世界的养分……”
随着最后一声尖叫,所有黑影同时化作了地上的一滩滩黑色黏液。
三人气喘吁吁地回到席砚南的办公室。姜瀛玉的木剑上多了几道裂纹,席曼婷的叶纹颜色变淡了许多,而席砚南的种子已经全部用完。
“化工厂必须尽快调查。”席砚南调出电脑里的资料,“这里显示,七十年代建厂时确实挖到过古代遗迹,但当时以'封建迷信'为由掩埋了。”
席曼婷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发现水杯中的倒影不是自己——而是世界树意识之海中的那个翡翠核心。水中的影像对她眨了眨眼,一段信息直接传入脑海:
【钥匙在你们手中,只是尚未拼齐。】
她手一抖,水杯落地粉碎。
“怎么了?”姜瀛玉关切地问。
席曼婷深吸一口气:“世界树给了我提示……父亲留下的七森之种、砚南的掌纹令牌、我的金色叶纹,还有瀛玉你的木剑……这些都是'钥匙'的碎片。”
席砚南若有所思:“所以我们需要回到世界树那里,把这些力量整合?”
“不。”姜瀛玉突然说,手指轻抚剑身,“我想我明白了……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带着一部分钥匙。问题是,怎么在青铜门前让它们产生共鸣?”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三人沉默地对视,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此刻,他们需要休息,需要暂时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为即将到来的决战积蓄力量。
“明天我轮休。”席曼婷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可以去趟化工厂外围侦查。”
“我炖了药膳,补气血的。”姜瀛玉从包里取出保温盒,“加了金叶幼苗,应该能帮我们恢复能量。”
席砚南笑着接过:“谁能想到,拯救世界的关键步骤之一是先喝碗鸡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