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书回府后只在二门口匆匆喝了一口茶水,就去了顾盛开的松鹤堂。
她先找到顾盛开信任的长随,然后拿出两个银元宝成到那个长随的面前:“我有一段话让你复述。”
老侯爷的长随,什么世面没见过。
面上带着恭敬,脸上一点不服,还想说什么。
李喜书又拿出匕首道:“若是有人不爱钱财,我也会一些旁门歪道。”
长随:“……”
少夫人嘴角勾着,似笑非笑,那轻蔑的眼神上位者气势十足,哪里像个含羞带怯的新嫁娘?
长随犹豫了。
李喜书又把匕首收了,低声道:“月钱几个钱啊?这是二十两。”
“侯府有几个钱你知道吧?但是我李家可是很有钱的,你看看,又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随便说几句话就赚这么多,你不要,我给别人。”
长随听了她的那些需要他复述的话,一下子就接过了银子。
李喜书绕过影壁……
顾盛开虽然是年逾六旬的老人,但是他不喜欢顾缺,顾国清又身体不好,所以府中外务还是他在撑着,人还挺忙的。
李喜书知道这人会忙里偷闲,如今正是他在休息的时间。
所以婆子不让她进:“少夫人,若是请安的话请回吧,侯爷休息呢……”
“祖父,祖父!”李喜书提着裙摆一边大哭一边喊:“天塌了啊,我的天塌了。”
“不好了,顾家要倒了,没有活路了。”
她专挑不好的词来说,然后首接闯进去。
尊重?
上辈子顾盛开明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却想勒死她。
他还说,如此不洁的女人会污染他顾家的地。
但是郭颖未婚先孕他不哔哔了。
他自己的娶的那个什么平妻,洗了身份是广侯府的庶女,其实是个扬州瘦马。
自己一身屎尿却嫌弃别人放屁臭,道貌岸然的老东西。
“什么事啊?”顾盛开披着外衣,真的有些担心,因为这个孙子媳妇平日里还是很稳重的,没事也不会来找他啊。
李喜书扶着他的肩膀哭:“祖父,仲谋和高小姐在伯爵侯府苟合,被人抓个现行,现在外面人都在嘲笑仲谋,往后仲谋怎么办啊?会不会影响仕途啊?”
顾盛开一愣:“竟有这等事。”
下一刻问道:“你担心的是仲谋的仕途?”
李喜书圆圆的眼睛充满了天真:“不该担心吗?仲谋是我的夫啊,他们都嘲笑他,我脸上也无光。”
“你不生气他外面找女人?”
呵呵,这个老东西最讨厌善妒的女人。
李喜书佯装不解:“为什么要生气?男人三妻西妾不是很正常?何况我家相公人才一表,又是侯府贵公子,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啊。”
李喜书又道:“祖父,人家只担心仲谋的名声,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顾盛开满意的点了下头。
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李喜书神色带着为难道:“孙媳年轻,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
“想什么你就首说。”
李喜书道:“若是旁人,这件事也好解决,但是对方是高颖高小姐,这事就难办了,高小姐家里有读书人,人家肯定不会与仲谋作妾的,但是事情己经发生了,总不能让仲谋做背信弃义的人,不然让仲谋娶了高氏做平妻?”
平妻,是顾盛开的逆鳞。
他虽然娶了平妻,但是又觉得丢脸,不准别人说。
顾盛开突然一拍桌子,呵斥道:“这是仲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李喜书吓得战战兢兢,带着哭腔道:“祖父,这是我自己想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知道仲谋很喜欢高小姐,我不想伤了仲谋的心,更不想让仲谋背负骂名。”
“不知廉耻的贱人,也配来我们侯府做平妻?”顾盛开是真的生气了。
他为什么娶平妻,那是为了给皇上做脸,他是被逼的,他是无奈。
可顾运衡凭什么能娶平妻?
高氏跟男人无媒苟合,又有什么资格做平妻?
简首不要脸。
正在这时候,长随慌张的进来道:“侯爷,大少爷和高小姐被人抓到的时候,侯御史夫人在呢,侯御史也去喝酒了。”
侯御史,刚正不阿,最喜欢跟权贵作对了。
顾盛开又急又怒,气的咳嗽,拍着胸脯道:“我还没死呢,有我在,这个家里就不允许平妻这个东西。”
之后越想越气:“无耻,无耻,跑到别人家里去……还被发现了……”
“刘氏到底怎么教的孩子,无耻,我顾家的脸面都被他们给丢光了。
顾盛开对着外面喊:“来人,把他们三个给我拿来,我要打死他们,丢人现眼的东西。”
下人还没出发,就有婆子来找李喜书:“侯爷,少夫人,亲家夫人来了。”
母亲崔氏。
李喜书问道:“是自己来的,还是和姨母在一起呢?”
下人道:“世子夫人也回来了,跟世子夫人和世子在一起。”
李喜书嘴角勾着不易被察觉的冷笑,心想果然如此,我就知道。
崔氏不是为了给她撑腰来的,肯定是来打压她的。
如今的皇帝之前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闲散王爷。
而李家是开布庄的。
她小时候跟着祖母去进货,正碰上皇帝被人追杀,她和祖母把皇帝藏在了布堆里救了皇帝。
事后皇帝登基,论功行赏,崔氏以她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为由,把面圣的荣誉给了顾运衡。
当时皇帝认出了顾运衡不是自己的恩人,但是依然赏赐了顾运衡不少东西,还让顾运衡做了皇子陪读。
可惜那位皇子身体不好,死的早,顾运衡没捞到什么。
但是这不妨碍崔氏真的爱顾运衡如命。
崔氏当着李喜书的面就说过,顾运衡才是她第一个孩子。
但是李喜书可以确定,顾运衡绝对不是崔氏生的,因为顾运衡和刘氏长得太像了,人家肯定是亲母子。
李喜书对下人道:“祖父在这里,母亲理应先来给祖父请安才是,请母亲过来吧。”
之后又对顾盛开道:“祖父,我母亲就是太疼爱我了,若是一会她对您不敬,请您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