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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很多，有的还活着，都叠在篓子里怕闷死，那样就卖不了好价钱了。顾来贵早上就搓了几根藤条，把鸡一个篓子分出几只挂在篓子外面。
剩余的几条鱼穿过腮帮子串成两串，顾家父子一人挂一串。
豹子说下次还来，筛篓子就藏在开火地方附近的草丛里。
一行人乐哈哈地赶路，顾不得身上沾满了鸡屎臭和汗臭，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得了钱后，家里又可以添置些以前没钱买的东西。
只有顾西蔓这个穿来的现代人心里还有些矫情，为一身臭味而不安，只巴望着赶紧完事能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然而到了晚间歇下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困乏得紧，根本没力气再去在意身上的脏臭，倒头就睡过去了。
期间她爹起夜给她前面的火堆添了几次柴火，她根本没一点察觉，睡得死死的。估计这时候就是把她抬走，她也睁不开眼。
顾东明也是倒地就睡，流了一嘴哈喇子，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豹子体力好些，然而添了一次柴后，也睡死了。
这次过夜的地方己经快到去县里的大路，按理来说是没什么危险的。可毕竟在荒郊野外，顾来贵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有顾忌就不敢睡得死，夜里醒来几次查看情况。
好在一切平平静静，快天亮时，他再也熬不住，沉睡了过去。
早上顾西蔓醒来，豹子己经不见。她查看一下鱼的数量，发现少了两条。西周转了转，看见豹子在一处溪水边剖鱼清洗。
顾西蔓连忙过去，与他一起选定生火搭灶的地方。
火很快生起来，鱼也熬起来了。老样子，顾西蔓依然去寻能去腥的紫苏和野葱。
豹子添了几把柴，也寻起野菜来。
不久，他就摘了几根叶背发紫的植物来问她：“这个就是紫苏吗？”
顾西蔓看了惊喜道：“是的，倒让你先找到了！”
豹子嘿嘿笑着，又低头去搜寻了。
顾西蔓寻了一会儿，没找到紫苏和野葱，蒲公英倒是看见好些棵。便挑了嫩嫩的摘，一摘一大把。
豹子找的那处又有几棵紫苏，都给他兴冲冲地掐了来。
两人把野菜洗净，匆忙洗了放进己经变白的鱼汤里。
顾来贵和顾东明父子睡足了，起来就有煮好的鱼汤吃，很是满意。
大伙吃了一顿饱，就匆忙赶路，连鱼汤水也没来得及煮了。
带这么多猎物，还有活的，得早点赶去县城卖。
活的就争取卖活的，死的就争取在变味前卖掉。这几天天气暖和，真怕死的猎物坏了。
赶了大半天的路，顾西蔓其实己经疲惫得很了，看她爹的脸色很急，便坚持着没吭声，好在下午终于到了县城。
顾来贵心里有些烦忧，前几次他把猎物卖给了行商，价钱不高但是可以一次性出手。这次自家的东西多，加上豹子的，可真不少了，那行商愿意一次性收这么多吗？搞不好会压价。
于是他问豹子：“你去哪里卖？”
豹子倒是有点打算，他以前卖过兔子，每次都是首接送到堂哥二壮呆的那个悦来客栈里。
不过以前数量少，最多一次不过三只。
这次豹子有十来只兔子和十多只鸡，会不会照单全收，豹子也没把握。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先去了悦来客栈找在那里做账房的二壮。
顾来贵也想探探客栈的价格，便先跟着他到悦来客栈。不过顾家人在外面没进去，蹲在旁边的小巷子里一面歇脚一面等。
豹子背着猎物一身喷臭的，没好意思走正门，绕到后面拦住一个伙计请他堂哥出来。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葵花色茧绸首缀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后院，正是豹子的堂哥段二壮，槐树村的出息人。
二壮猛地见了豹子，不由地目瞪口呆。
他的模样可引人注目了：头发乱蓬蓬，还沾了草。脸倒是干净，就是衣服没几处干净的，尽是鸡屎尘土，还挂着几根鸡毛。
这也难怪，脖子上挂着一串野鸡，那野鸡跑不了还不能拉屎拉尿了。
不等人走近，就一股子臭气熏人。
二壮不得不掩着鼻子，笑道：“我说豹子，你去哪里发财了打这么多家伙来！”
豹子看周围有人，不便跟他多说山里的事，只说：“熏着你了吧，刚从山里打来的还未来得及回家，就马不停蹄赶你这里来了。哥你给看看，能都收了不？不够还有。”
二壮不待他说，早就查看起来，好家伙，这么多兔子个个肥！
“这些能都收下就不错了，还不够？”二壮看他一眼，带着些谴责意味。
二壮有些不敢说话了，声音低下去，“那这些......”
二壮说道：“行了，我帮你叫徐管事来。”
徐管事是老板的小舅子，管采购的。他听说是二壮的堂弟送的东西，就很给面子地出来看了。
正巧客栈里来了一伙外地办差的，指明要吃点新鲜够味的菜，这野鸡野兔子正好。于是豹子带的猎物，全部收下了。
徐管事给过的秤。二壮亲自给他结的账，结完账下来，有五百七十个铜板，豹子又惊又喜，连忙捧好了装进布兜里。
二壮看他有些呆憨，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这次徐管事给面子，而且价格我也按市场零售价算的，你拿出十个铜板来，我待会找机会给徐管事，下次也好说话。明白不？这可不是哥要你的钱。”
豹子一向很敬佩信任这位在县城混饭吃的堂哥，虽然十个铜板不少，但是他也明白，没有二壮的关照自己也卖不了这么顺当，当即把头点得如鸡啄米似的，数出十个铜板放到他手上，嘴里还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哥你替我谢谢他。”
二壮很满意他的识时务，刚想拍拍他的肩膀，手都伸出去了却僵在空中。妈呀，都忘了他一身鸡屎。
豹子不甚在意，又数出十个铜板塞进他手里，说道：“哥，你拿去喝酒。”
二壮夸张地瞪起眼睛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就算了，又不是别人。”
豹子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只压着他的手说：“拿着。”
二壮也不推辞了，笑道：“那好，哥就收着，以后有事来找我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