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那番充满绝望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小队成员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本还算坚定的信念,在“伊甸园”这虚假而的安宁面前,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夜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知道,如果任由这种负面情绪蔓延下去,他们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小队,很可能就会在阿撒兹勒的“感恩集会”到来之前,就从内部彻底瓦解。
不行,必须想办法打破这种局面!
“沙鼠,你说我们是蝼蚁,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被碾死的命运。”夜歌看着情绪低落的沙鼠,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否认,我们现在确实很弱小,也很无助。但是,蝼蚁尚且偷生,难道我们连蝼蚁都不如吗?”
沙鼠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夜歌。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确实很残酷,我们身上这该死的力量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夜歌继续说道,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队友,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去反抗,去战斗!而不是像那些行尸走肉一样,放弃思考,放弃自我,在虚假的安宁中沉沦下去!”
“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夜歌指了指窗外那些正在进行祈祷仪式的“伊甸园”居民,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和……愤怒,“他们看起来确实很‘平静’,很‘满足’。但是,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吗?他们还有自己的思想吗?他们还有自己的灵魂吗?”
“他们不过是一群被剥夺了自由意志,被那个所谓的‘导师’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虫而己!他们的平静,是用灵魂换来的!他们的满足,是用尊严换来的!这样的‘新生’,你真的想要吗?!”
夜歌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沙鼠和在场其他队员的心头。
沙鼠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巨岩和壁虎也陷入了沉思。他们虽然不像沙鼠那样意志薄弱,但也或多或少地被“伊甸园”那种诡异的氛围所影响。夜歌这番话,让他们重新开始审视这个地方,以及……他们自己内心的选择。
只有余烬,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夜歌,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一丝期待。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沙鼠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绝望,“我们根本不是那个阿撒兹勒的对手。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太诡异了……”
“强大?”夜歌冷笑一声,“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靠着蛊惑人心、玩弄灵魂来维持自己统治的骗子而己!他的力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绝望之上的!这种力量,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
“因为,他害怕!”夜歌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害怕我们这些拥有独立意志,不甘于被奴役的灵魂!他害怕我们揭穿他虚伪的面具,打破他精心编织的谎言!所以,他才会用这种虚假的希望来麻痹我们,用这种扭曲的教义来控制我们!”
“只要我们不放弃思考,不放弃反抗,只要我们还记得自己是谁,还记得我们为何而战,那他就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地打败我们!”
夜歌的话,像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众人心中那片被迷雾笼罩的角落。
沙鼠的眼神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巨岩和壁虎也重新挺首了腰杆,眼神中再次燃起了斗志。
他们知道,夜歌说的没错。
他们或许弱小,或许无助,但他们……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说得好,小夜曲!”余烬突然鼓起了掌,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这丫头,不仅琴拉得好,嘴皮子也挺溜啊。”
夜歌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看着窗外那些依旧沉浸在狂热祈祷中的“伊甸园”居民,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虽然暂时稳住了小队成员的心神,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那个阿撒兹勒,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今晚的“感恩集会”,也注定不会平静。
她必须想办法,揭穿这个“伊甸园”虚伪的面具,让更多被蒙蔽的灵魂清醒过来。
也必须想办法,找到失踪的窃语者,以及……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线索。
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和危险的道路。
但她,己经做好了准备。
因为,她不仅仅是Ω-7,不仅仅是一个背负着悲伤的残响者。
她还是……夜歌。
一个永不屈服的,灵魂的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