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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那声音便越发清晰，也越发诡异。
陆云霄甚至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顺着后颈往上爬，像有无数冰针在扎皮肤。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九婴凝化的阴属性神兵，触感凉得刺骨，却让他莫名安心。
“主人，前面……”千血朵朵的尾音突然发颤，她妖异的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毛团，这是妖修遇险时的本能反应。
陆云霄顺着她颤抖的指尖看过去，瞳孔猛地收缩。
密林尽头，一座残破的石拱门斜斜插在腐土中，门楣上的云纹早己被岁月啃噬得模糊，却仍在渗出幽蓝的微光。
最中央的位置，一座三人高的青铜鼎歪倒在地，鼎身布满裂痕，却仍在缓缓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滴答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这他妈……”陆云霄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这处遗迹的阴气浓度比外面高了三倍不止，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更诡异的是，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行血字：
【检测到鬼帝残识波动，是否开启解析？】
“开。”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
系统提示音刚落，眼前的雾气便像被无形的手扯开，露出遗迹深处一面刻满符文的石壁。
千血朵朵的狐耳抖了抖，突然拽住他的衣袖：“主人小心，这些柱子在动。”
陆云霄定睛一看，果然，那些刻着鬼脸的断柱正在缓缓转动，原本闭合的“眼睛”裂开细缝，渗出幽绿的光。
他反手握住千血朵朵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玉佩上：“九婴，出来。”
黑雾翻涌间，红衣女子从玉佩里踏雾而出。
她发间的骨簪泛着冷光，指尖缠绕着幽蓝的阴火——这是九婴化形后的模样，比本体更具攻击性。
“主人。”她的声音像碎冰相撞，目光扫过那些转动的柱子。
“是鬼儡柱。”
碑身泛着青玉色的光，上面的文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还带着斑驳的血痕。
“这是……”千血朵朵踮脚凑近，狐耳突然竖起。
“上古鬼文！我在妖族古籍里见过，只有大妖以上的修为才能解读。”
“主人，上面写的是鬼帝陨落的真相！”
陆云霄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穿越前看过的话本里，都说千年前鬼帝因贪心吞了太多生魂，被天道降下雷劫劈碎魂魄。
可系统曾提示他是鬼帝转世，这其中必有隐情。
千血朵朵闭着眼睛，眉心的血光还在闪烁：“鬼帝本是……是阴间的守界者，他发现仙界在人间设了血魂祭阵，要把所有生灵的魂魄当肥料养仙田。”
他想毁了阵法，却被仙界联合十大仙门暗算。”她突然睁开眼，眼底泛着水光。
“他们用万魂钉穿透他的七窍，用焚天炉炼他的魂魄，最后把他的残识封在封在鬼域最深处，说这是‘天地大劫’的引子，其实是怕他醒过来揭穿真相！”
陆云霄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大胤王朝那些被仙门以“驱邪”为名屠杀的村庄，想起凌霄阁弟子腰间挂着的生魂袋——原来不是驱邪，是在给仙界收肥料！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鬼域的阴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火：“所以现在阴阳失衡，是因为鬼帝的残识被封印，无法维持阴阳平衡？”
“碑文最后说……”千血朵朵的声音发颤。
“只有鬼帝的转世者，用自己的魂魄为引，才能解开万魂钉的封印。”她突然抓住陆云霄的手腕。
狐尾紧紧缠住他的腰，“主人，这会不会是陷阱？仙界说不定……”
“轰——”
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话。
整座遗迹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青灰色的厉鬼从地底下钻出来。
陆云霄甚至看到其中几只的腰间挂着凌霄阁的玉牌——是被仙门杀死后怨气不散的修士！
“来得正好。”陆云霄抹了把嘴角的冷笑，反手将千血朵朵护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跳动。
【检测到大量生魂，是否吞噬转化？】
“吞！”他低喝一声，九婴的阴火己经铺天盖地卷向厉鬼群，阎罗的鬼爪所过之处，厉鬼的魂魄被首接扯碎，千血朵朵的妖火则在后方封锁退路。
【“叮！吞噬厉鬼×37，获得阴气提纯+15！”】
【“叮！鬼域领域扩张至23%！”】
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陆云霄却突然皱眉。
他能感觉到，远处有更强大的阴气在逼近——那不是普通的厉鬼，是鬼王级别的存在！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连遗迹的断柱都开始倾斜，头顶的阴云凝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主人，是……”千血朵朵的狐尾突然炸毛，“是鬼域的域主。”
陆云霄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比阎罗还要强三倍不止，甚至比九婴化形后的状态更压迫人。
“走！”他一把抄起石碑，拽着千血朵朵往遗迹外跑，九婴和阎罗一左一右护在两侧。
身后的厉鬼群还在穷追不舍，但更让他心悸的是，那股恐怖的气息离他们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碾成齑粉。
陆云霄回头看了一眼，阴云旋涡的中心，一道黑影正在凝聚。
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让他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鬼尊级存在！建议立即撤离！】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石碑往怀里又抱了抱。
鬼尊又如何？
“朵朵，抓紧了。”
他低笑一声，脚步却更快了，“这鬼域，该换个主人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整片密林的枯枝都簌簌落下。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石碑在发烫，上面的鬼文似乎在共鸣，像是在回应他体内蠢蠢欲动的鬼帝残识。
前方的鬼域深处，阴雾翻涌如潮。
而在那雾气之后，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