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颜将沈今也拉进了一个角落的房间便锁上了门。
沈今也冷眼看着表情狰狞的沈可颜。
沈可颜是人人称羡的女神人物,浑身都散发着自信耀眼的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在她眼里沈可颜身上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了。
沈可颜推搡了一下沈今也的肩膀,沈今也后退了半步。
“你用什么手段能站在裴鹤砚身边?!”沈可颜那张漂亮的脸因为嫉妒而扭曲。
沈今也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理了理自己被弄走的衣肩。
“你以为装哑巴就能混过去?"沈可颜声音尖利,镶钻的美甲陷进掌心。
沈今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记忆里破碎的片段在眼前闪回,十七岁的沈可颜嫌弃她长得普通在贵族学院的同学前给她丢脸,就把她做了一个星期的小组作业丢进了小区的人工湖里。水面漂浮的纸张就像死去的白鸽。
“说话啊!"沈可颜的珍珠耳坠随着急促呼吸晃动,"你究竟怎么勾引裴鹤砚的?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今天的月光格外的亮,在沈今也侧脸上留下了冰冷的月痕。
沈今也冷笑一声,忽然抬手握住沈可颜的手腕,指节迸发出惊人的力道,在姐姐雪白皮肤上勒出红痕。
“我的好姐姐,你不会还以为我还和之前一样任你欺辱吧!”
“你疯了?!”沈可颜没有想到沈今也会来这么一下,她踉跄着后退碰倒了阴暗角落堆着的不知何物的盒子,放出了当啷的声音。
“姐姐,我什么时候疯的你还不清楚吗?”沈今也微微一笑顺势把沈可颜拽到了房间的一处落地镜前。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脸。
“姐姐你现在没觉得我们俩长得有点像了吗?”沈今也眼睛里染上点疯意,她看着镜子里沈可颜那张美丽却又不甘的脸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长得可真丑,在外面可别说我们是姐妹!]
[你们姐妹俩长得可不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妹妹却……]
以前的言论言犹在耳。可是现在,好看的脸总归有些相似的,沈今也终究是变了。
沈可颜瞳孔骤然收缩,精心描绘的眼线在镜中微微扭曲,就像她的心。
但她终究是骄傲了这么久的别人心里的女神,她绝不允许自己落于下风。所以沈可颜冷笑:“沈今也过了一年多你变化的倒是很大啊。现在都敢跟我叫板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沈可颜语气轻蔑,“不过是连爸妈都不爱的可怜虫罢了!你以为会有人喜欢你吗?就连裴鹤砚也不过看你可怜才施舍你罢了!别给点阳光就灿烂!”
清脆的掌掴声响彻整个空落落的房间。
沈可颜偏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泛红的左颊。她还没有反过来,沈今也竟然打了她!
沈今也竟然敢打她!
这个视角刚好让沈可颜看见镜中的自己好像不是人人喜爱的女神,而是一个掉了只耳坠的狼狈女人。
“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沈今也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十六岁生日那晚的掌印仿佛还火辣辣烙在记忆里。
当时沈可颜发现沈今也追着裴轻望跑,便在家里的房间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并说:
“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裴轻望能看得上你吗?”
这下子两姐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再也不做姐妹情深的虚伪戏码。
“我如何站在裴鹤砚身边不是你能关心的事情。”沈今也弯腰捡起滚落在角落的珍珠耳坠,微笑着将耳坠挂上了沈可颜的耳垂上,却有着冷意,“如果姐姐你实在关心,倒不如告诉裴鹤砚当初在山崖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敢!沈今也!”沈可颜捂住自己被打的左脸,心里泛过一丝恐慌。
沈今也真是疯了,当年山崖上的事情她竟然还念念不忘。
“沈今也别以为过了一年你就能压到我上面来了!”沈可颜再次露出狰狞暴怒的脸,“我既然可以打压你这么多年,以后也不会例外!”
“就你这点小伎俩就想让我认输你做梦吧!”沈可颜因为嫉妒和愤怒眼眶泛红,让沈今也想起了斗气的野鸡。
“是吗?”沈今也的目光清亮如刀,她冷笑不以为意,“那我们走着瞧吧,沈可颜。”
沈可颜,我会成为你让你日夜难寐的噩梦。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不算很大声但在这模糊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男声:“沈小姐,裴总让您到书房去他在那里等你。”
沈今也最后看了眼背后扭曲的沈可颜,有些疑惑。
为什么裴鹤砚知道她在这里?
他找到这里真的是巧合吗?
......
沈今也推开门的时候,裴鹤砚正侧着身站在落地窗前。他己经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了胡桃木的椅子上,只穿着里面一件黑色衬衫。
黑色衬衫袖口卷至肘部,露出了青筋微凸的小臂。
月光在威士忌冰球上折射出菱形的光芒。男人的指尖摸索着杯沿,就像是在温柔地抚摸着情人的脖颈。
“我记得你喜欢尼格罗尼。”沈今也将碎发别到耳后,耳坠闪着微光。
“确实。”裴鹤砚将手中的威士忌放在桌上,杯壁上的水渍顺着杯身滑下,“但今也你应该知道,只要是你调的我都会喜欢的。”
沈今也心口一颤。
这人怎么突然打了个首球。
裴鹤砚的指尖突然触摸上沈今也的手腕,他虽然刚拿了装着冰块的威士忌却依然有着灼人的温度。
他握住沈今也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看见了发红的掌心:“疼吗?”
沈今也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他竟然知道她打了沈可颜一耳光!
刚才扇沈可颜的时候太过用力,骨节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我没事。”沈今也笑着抽手,见裴鹤砚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她和沈可颜是怎么回事。
或许以裴鹤砚这样的修养是不屑于打探别人的私事的。沈今也暗暗地心想。
“走吧,时间到了。送你回去。”裴鹤砚绿眸幽深。
......
老小区的路灯总是昏黄的。裴鹤砚的宾利缓缓停进小区时,惊醒了在垃圾箱旁睡觉的流浪猫。
沈今也见到了楼下便要去开车门,车把手冰凉的触感却突然被他掌心炽热的温度覆盖。
“怎么了?”沈今也问。
他今天格外的喜欢握住她的手。
“先别动。”裴鹤砚不知从哪摸出支药膏,铝管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你的手心还红着。”
“这点没什么关系的。”沈今也说着就要伸回手,裴鹤砚的手指却收紧不让她离开。
“这种......”裴鹤砚摊开她的手心,用沾着药膏的棉签划过她红红的手心。“要这样涂才行。”
冰凉的药膏随着划圈动作渐渐融化,沈今也的心口却莫名有点燥热。
涂好后,裴鹤砚抬起幽深的绿眸看着她,眼神晦暗。
他说:“学会了吗?”
过了会儿沈今也才意识到裴鹤砚问的是学会涂药膏的手法了吗。
沈今也点头,另一只手心便被塞进了一支药膏。
“记得每天一次。”裴鹤砚看着她走进单元楼大门,声音低沉犹如夜风中轻响的大提琴琴音。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