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裴南昌派出的保镖还在心急如焚地寻找裴轻望,裴轻望却自己回家了。
裴轻望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灰色的衬衫己经被雨水沁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顺着脸庞不断地滴落着水珠。
“臭小子!”裴南昌见势就要把手中的拐杖招呼在裴轻望的身上,但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没下去手,“跑去哪里了?!”
“爸,我有事求您。”裴轻望抬眼看着裴南昌,眼里好像还含着外面的雨水。
裴南昌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来求我这个老头子了,平时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数落一番后,才开口:“说吧,什么事?瞧你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想保释沈可颜。”裴轻望道,“这件事只有您能帮我了,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又是那个沈可颜!”裴南昌大怒,手中的拐杖还是重重地落在了裴轻望的身上。
裴轻望闷哼一声,被打到趴在地上,头上首冒冷汗。
这老头一点没留手啊。
“保释她?”裴南昌冷笑,“她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她给你小叔下药!”
“我知道她的事。”裴轻望语气里满是哀求,“可是她救过我的命,爸,您就当帮我这一次。”
裴南昌沉默了片刻,才说:“帮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裴轻望连忙说,“只要能保释她,我都可以答应。”
“你和陆雪雁订婚,下个月就办。”裴南昌的语气不容置疑。
裴轻望却是愣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这个老父亲极有可能提出这个条件。
眼见裴轻望不回话,裴南昌有点不开心了:“这门亲事老早就订好了,现在也该是时候了。轻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为家里考虑考虑了。和陆家联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不想和陆雪雁订婚。”裴轻望眼眶发红。
“没人在意你的意愿。”裴南昌将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至于那个沈可颜,你再爱她也不能娶她,最多后面把她养在外面。”
裴南昌的语气里尽是嫌弃和轻视,“小门小户的女人,到时候你要是和沈可颜在一起,只会让我们裴家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裴轻望握紧拳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其他办法?哼。”裴南昌再次冷哼一声,“沈可颜进局子是你小叔示意的,你有本事就去求你小叔。”
小叔?
裴轻望想起裴鹤砚那冷漠的脸便心里发怵。
他知道,裴鹤砚一定不会答应他的。
“只要你答应和陆雪雁订婚,你小叔那里我想办法给你搞定。”裴南昌背对着裴轻望,转头睨视着他,“不过要劝动你小叔,你老头子我可要付出大代价。你也得想办法弥补我不是?”
裴轻望的脸上青红变换,将心里的痛苦和纠结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整个屋子安静的可怕。
裴南昌也不急着催裴轻望,现在是他掌握着主动权。
过了许久,才响起裴轻望沙哑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
“很好。”裴南昌总算露出了笑容,“我这就去准备订婚礼。”
“....爸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我说到做到!”裴南昌不满。
......
陆家这边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爸!裴轻望那天在宴会拒婚这么不给我们面子!”陆雪雁有些不满,“为什么还要和裴家联姻?”
“雪雁啊。”陆父轻声安慰道,“裴家那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和他们联姻对我们陆家的生意一定大有裨益啊。”
陆雪雁嘴道:“那不能选裴家其他人吗?非要是裴轻望?”
陆父轻叹一口气:“我的乖女儿啊,裴家适龄的人就裴轻望和裴鹤砚了。”
“你不会是想裴鹤砚和你订婚吧?你父亲我可做不到啊。”
陆雪雁不是娇纵不懂事的大小姐,她明白陆父的顾虑和考虑。
“好吧。”陆雪雁勉强消了火,“我可是为了家里啊。”
“好好好。”陆父笑道,“过段时间的拍卖会你和裴轻望一起去好好培养下感情,另外到时候看上什么你随便买。”
陆雪雁这次笑嘻嘻道:“那就谢谢爸爸了!”
......
今天沈今也说请吃饭,所以裴鹤砚早早地便在校园门口等着沈今也下课。
沈今也姗姗来迟,“不好意思,今天练习画画弄的有点晚了,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这样的对话最近似乎经常在他们之间。
裴鹤砚摇了摇头,用绿眸看着沈今也,发现她的手腕处还残留着些许橘黄色油彩。
他拿出湿纸巾为她好好擦拭干净。
“你今天要请我吃饭。”
“是呀。”沈今也笑了笑,“你帮了我很多,我请你吃饭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沈今也感觉刚刚裴鹤砚擦拭过的地方有些发烫,默默收回,耳尖有点发烫,“不过我没有很多钱,只能请你吃些小店噢。”
“没事。”裴鹤砚倒不介意。
最后,沈今也带裴鹤砚来了一家巷子里的小店。
店里的装潢虽然算不上华丽,但胜在干净清新,还有一股淡淡的烟火气。
沈今也用纸巾将两人面前的桌子擦干净后,点了几个菜。
“这家你别看小,但他们的菜很有味道的。”沈今也说,“我经常来。”
不过裴鹤砚坐在这里面格格不入就是了......
男人矜贵冷淡的气质和这个小店没有一点相符的地方,但他还是坐在这里认真地听着沈今也说话。
菜很快就上上来了。
裴鹤砚尝了一口,和沈今也说的一样,味道果然不错。
沈今也则拿了两个纸杯往里面倒酸梅汁。
“那天宴会,沈可颜给我酒里下了药。”裴鹤砚说的话惊人。
沈今也倒酸梅汁的手顿了顿,开口的时候语气带着焦急,“你去医院了吗?”
“她没得逞。”裴鹤砚声线沉稳低沉,“我没喝那杯酒。”
裴鹤砚没说的是,他早就知道了沈可颜的计划了。
裴鹤砚派人查看沈可颜,却意外发现同住的朋友李莉买了药并找到了不久后他会参加那场宴会的服务生。
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沈可颜没得逞。
沈今也舒了口气,“沈可颜早就喜欢你了,所以才会想出这个馊主意。”
“我把她送去局子了。”裴鹤砚淡淡道,清淡的语气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但轻望把她保释出来了。”
他的嘴角微微挽起一抹淡到无法察觉的弧度:“不过轻望很快就会和陆家小姐订婚了。”
裴轻望他再也没办法缠着你了。
裴鹤砚的绿眸专注地看着沈今也,眸心仿佛蕴含着不易察觉的风暴。
订婚?
想必是为了保释沈可颜的条件吧。
沈今也的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纸杯,她轻声道:“他们俩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以后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小心点。”
不过要是沈可颜就因为这件事进局子了,她倒反而不太乐意了。
沈今也暗暗地心想。
那也太便宜她了。
还有裴轻望,就这么和陆家小姐订婚?
那岂不是以后陆家的资源就是他的?
沈今也心里冷笑一声。
他也配?
裴鹤砚专注地看着沈今也,没再提那件事。
他夹起一块酸梅排骨放进来沈今也的白瓷碗里。
“你最喜欢的。”
夜风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