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在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浓得化不开。赵宇盯着培养皿里的蓝色细胞,镊子夹起的组织样本刚接触到陆景琛的血液,边缘瞬间泛起黑色蚀痕。冷藏柜的灯光映着他后颈蔓延的纹路——那些本该与苏晚晴同源的蓝色光纹,此刻正以血管为脉络滋生墨色分支,像被毒浸染的蛛网。
“端粒缩短速度比上周快了40%。”陆景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捏着刚打印出的体检报告,“你后颈的纹路,该解释一下了。”赵宇猛地转身,白大褂袖口蹭倒了装有抗凝剂的试管,暗红液体在瓷砖上晕开,像极了密室爆炸时溅在他手背上的毒血。
三天前那张泛黄照片引发的震荡还未平息。苏晚晴此刻正在陆氏大厦地下档案室,试图从陆父当年的旧文件里找出双生密钥的关联。而赵宇看着镜中自己逐渐黑化的纹路,想起二十年前孤儿院那场大火——他躲在通风管道里,看见穿白大褂的苏振邦将一枚蛇形芯片植入年幼的陆景琛后颈,那时男孩后颈也有同样的蓝色光纹,只是从未像自己这样裂变。
“我在你血液里发现了新的抗原。”赵宇强迫自己镇定,用镊子夹起一片载玻片,“像是某种……活的病毒,正在吞噬你体内的蛇眼标记,但代价是加速细胞凋亡。”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陆景琛鬓角新生的白发,“这可能和你父亲当年接触的‘密钥原液’有关。”
陆景琛拿起载玻片对着灯光,看见蓝色细胞群中穿梭的黑色丝状物,像极了海蝎组织机械蜘蛛的驱动程序。他想起今早苏晚晴替他打领带时,指尖在他后颈停顿的瞬间——她一定察觉到了那里异常的温度。“苏振邦当年把芯片植入我身体,是为了保护晚晴?”他声音低沉,想起照片里父亲和苏振邦并肩的模样,“还是说,双生密钥本就该成对激活?”
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响起。赵宇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串乱码,紧接着监控画面里出现苏晚晴的身影——她正跪在档案室深处,手按在一块刻着蛇形纹的地砖上,颈后胎记发出微弱蓝光。“不好!”赵宇抓起外套,“那块地砖下面是当年蛇眼组织的临时手术台,放着‘密钥原液’的样本!”
陆景琛赶到档案室时,苏晚晴正用发夹撬开地砖缝隙。月光透过气窗照在她脸上,颈后胎记亮得像要烧起来。“别碰!”他冲过去抱住她,掌心刚触到地砖,无数蓝色光丝突然从砖缝里窜出,缠上两人手腕。赵宇举着紫外线灯冲进房间,看见光丝接触到陆景琛皮肤的瞬间,他后颈的白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赵宇后颈的黑色纹路却猛地灼痛起来。
“是同源共振!”赵宇用镊子夹起一根光丝,放进便携式检测仪,“当年苏振邦把陆叔叔体内的密钥能量封存在这里,想用你的基因做中和剂!”他话未说完,档案室天花板突然坍塌,穿风衣的男人带着十几个黑衣人破顶而入,为首者举起的枪口闪着红光——那是能发射基因干扰弹的特制武器。
“陆总,带苏小姐走!”赵宇突然扯开自己的白大褂,后颈裂变的黑色纹路在紫外线灯下发出诡异的光,“我来拖住他们!”他掏出针管将某种绿色液体注入静脉,瞬间所有蓝色光丝都朝他涌去,那些黑衣人射出的干扰弹在接触到光丝时竟纷纷炸裂。
陆景琛抱着苏晚晴冲出档案室,身后传来赵宇的嘶吼。他撞开安全出口的门,将她塞进电梯,自己却挡在门口——风衣男人的枪口己经对准了苏晚晴的后背。“按B1层,去找老陈!”他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看见苏晚晴哭红的眼睛,颈后胎记正与自己手腕上的光丝产生共鸣,形成一道灼热的连线。
地下一层的车库弥漫着机油味。苏晚晴刚冲出电梯,就被老陈拽进维修间。退伍老兵掀开液压车下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铅盒:“陆总早就备好了,说万一他出事……”盒子打开的瞬间,苏晚晴捂住嘴——里面是枚蛇形吊坠,和她母亲当年给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吊坠背面刻着陆父的名字缩写。
电梯井里传来枪声。陆景琛后背中了两发干扰弹,感觉体内的蓝色能量正在溃散。他靠在电梯壁上,摸出手机给苏晚晴发消息,却发现信号被屏蔽。这时风衣男人走进电梯,摘下兜帽——竟是当年在密室里“咬毒自尽”的白大褂男人,他脖颈处的蓝色纹路完好无损,只是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银色。
“陆先生,我们等了二十年。”男人举起手中的试管,里面是从赵宇身上提取的黑色裂变细胞,“双生密钥本该在十八岁那年激活,可惜苏振邦那个蠢货把你藏了起来。”他按下电梯顶层按钮,金属壁上渗出蓝色光液,“现在该让你和苏小姐,为蛇眼组织的新生献祭了。”
与此同时,苏晚晴握着蛇形吊坠,突然想起母亲影像里没说完的话。她将吊坠按在铅盒底部,暗格应声打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手术单——1998年6月12日,主刀医生苏振邦,手术名称“密钥能量转移”,患者姓名陆志远,备注栏写着:“若实验失败,启动B计划,将半份密钥植入陆氏幼子体内,以血脉为引,静待共振。”
维修间的铁门被猛地撞开。苏晚晴转身举枪,却看见赵宇浑身是血地靠在门框上,后颈的黑色纹路己蔓延至锁骨,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快跟我走,”他扔来枚芯片,“陆总的血液样本里有解药,只有你能激活……”话未说完,一支麻醉针射进他后颈,风衣男人的笑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苏晚晴握紧手术单,指甲嵌进掌心。原来陆景琛从十八岁替她挡子弹开始,就不仅是为了保护她,更是因为两人血脉里流淌的双生密钥在本能地吸引。而他如今的衰老,正是因为当年被植入的半份密钥,正在与她体内的另一半产生过度共振。
车库灯光突然熄灭。苏晚晴摸黑躲进维修车底,听见风衣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蛇形吊坠贴在胸口,颈后胎记瞬间爆发出强光,照亮了整个车库——在她与吊坠产生共鸣的刹那,远在顶层的陆景琛后颈突然剧痛,那些扰弹打散的蓝色能量竟重新汇聚,顺着他与苏晚晴之间无形的连线,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原来在这里。”风衣男人的瞳孔在强光中收缩,他举起装有黑色细胞的试管,走向苏晚晴藏身的位置,“激活双生密钥的最后一步,需要宿主的心脏做容器……”
而此刻的陆景琛,正用重新凝聚的能量震碎电梯玻璃。他望着城市夜景中那道连接他与苏晚晴的蓝光,想起今早她煮咖啡时问他想吃什么,阳光落在她发梢像碎金。他后颈的白发彻底变黑,皮肤下的蓝色光纹如血管般跳动,掌心因能量过载而渗出血珠——如果衰老的代价是保护她,那他宁愿做第一个被密钥燃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