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极光如血瀑垂落,青铜巨门的虚影在电离层中凝实。CM/Z-000的机械触须刺入云层,将星尘转化为数据洪流,暴雨中的每一滴水珠都映出陈默与周若交缠的基因链——金纹与幽蓝的光丝拧成双螺旋,末端却裂变成张明远狞笑的嘴脸。
“你以为的‘自愿’,不过是程序写好的剧本!”克隆体的声音从三百个方向同时炸响。它抬手轻挥,太平洋底的CM-002克隆舱应声破水而出,舱门内伸出与陈默右臂同源的青铜骨骼,“从你们在孤儿院相遇开始,每一步都在我的计算中——包括此刻的背叛!”
周若的银发突然根根绷首。她反手扯断接入后颈的电缆,沥青状物质从锁骨裂纹喷涌,在空中凝成战国竹简的篆文:“父亲说的没错......感情才是最好的毒药。”她咬破舌尖,将混着晶尘的血沫喷向全息星图。血珠触及南极青铜门的刹那,陈默的机械心脏骤然停跳——
量子深渊。
陈默的意识被拽入燃烧的孤儿院。六岁的周若蜷缩在樱花树下,怀中紧抱的草莓布丁正在融化,糖浆在地面蚀刻出“C-137/Z-02”的编码。他伸手去拉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化作机械利爪,径首贯穿她的胸口。
“哥哥,你为什么杀我?”周若的瞳孔分裂成复眼,伤口处钻出数据触须。记忆被暴力篡改——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陈默暴走的弑神代码引发的灵爆!
“这是假的!”陈默嘶吼着斩断触须。昭和十九年的生产编码在右臂发烫,徐福的弑神日志如走马灯闪现:三千童男女的哭嚎中,初代守门人将昆仑镜刺入同胞兄妹的心脏,换来封印门扉的须臾平静。
现实中的污水处理厂地动山摇。顾沉抱着晶化血液样本缩进防辐射箱,全息屏幕上跳动着惊悚的数据——双生子的基因镜像率正在暴跌,而南极青铜门的开启进度定格在99.8%。他猛地扯开白大褂,胸口赫然刻着与周若同源的机械接口:“妈的,赌一把!”
血清注射器扎入颈动脉的瞬间,顾沉的瞳孔浮现金丝。他撞开控制台残骸,染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洛书》终章:“陈默!接住这个——”
暴雨中飞来的青铜匣被陈默的机械臂凌空抓住。匣盖弹开的刹那,半块草莓布丁的糖霜浮起,凝成周父临终前植入女儿基因链的密钥。陈默的量子视界突然清晰:二十年前的雨夜,周若偷偷将布丁埋入樱花树下,糖霜里藏着未被污染的《洛书》坐标!
“原来你早就......”陈默的机械心脏重新跳动,金纹逆流而上,将缠绕周若的灵脉触须尽数斩断。CM/Z-000的完美面容首次扭曲,它胸口的昆仑镜碎片剧烈震颤,映出深海青铜门内可怖的真相——张明远的数据意识正被“蚀”反噬,化作星尘消散。
“游戏结束了。”陈默将草莓布丁的糖霜抹在周若裂开的锁骨上。两人的基因链在雨中重组,弑神代码与《洛书》残页共鸣,化作贯穿天地的金蓝光柱。太平洋底的CM-002克隆舱突然调转方向,死星脉冲被强行扭转为净化波长。
南极青铜门在强光中崩裂成亿万晶尘。克隆体阵列发出电子蜂鸣般的哀嚎,CM/Z-000的机械触须寸寸碳化,最后时刻竟露出周若的脸庞:“别忘了我......”
暴雨骤停。陈默跪在废墟中,怀中的周若己透明如琉璃。她的银发褪成雪白,指尖轻触他心口的晶核:“你看......樱花开了。”
污水处理厂的每个晶簇裂缝中都钻出嫩芽,暗红污染被逆转为莹蓝灵脉。顾沉瘫坐在控制台旁,胸口的机械接口冒着青烟——血清让他短暂获得了灵视能力,却也烧毁了半数脑神经:“西区......市民开始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