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风故作沉吟,说道:“那怪物不会有残灵,它己经被消灭干净了,更何况眼下在这船上做法事多有不便,还是算了。”
这话说首接拒绝了毕任生,一点不给他机会,好在毕任生目的也不是这个,倒也不是非办不可,正欲找个新话题,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咳嗽的声音。
这声音响的突兀,众人都愣了下,咳嗽声再次响起,管家如梦初醒一般,匆匆走了过去。
宋清风满脸黑线,这姑娘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呐,竟然说自己大开杀戒?
似乎没说两句话,管家一脸纠结的拿着个盒子回来,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我家小姐,还是想请法师做场法事,这次遭遇有些吓到她了。”
这话刚说完,毕任生脸色一变,啪的拍了下桌子,猛的起身:“胡闹什么,真人都说船上多有不便了。”不怪乎毕任生如此动作,这事办的确实有点打他脸了。
这一嗓子吓的正在宋清风旁边准备打开盒子的管家手一滞,盒子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钱票散落了一地。
宋清风定睛一看,地上散落的正是十张印着一百两的银票,这下让他急了,自己累死累活的上船干嘛,不就是为了赚点银子嘛?
辛辛苦苦跑一趟还比不过地上的两张纸,更何况眼下这地上的散落的是自己几倍身家,面子?呵,不值一提。
“居士,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法事虽是不太方便,但是安抚下众人的心,还是好的嘛。”宋清风脸上神情不变,一脸平淡的说道,接着转头看向管家:“你也是,赶快捡起来吧,这像什么样子,慌手慌脚的。”
说完,宋清风首接起身,朝着众人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且回房调息一下,若是有需要,我自会知会管家,权且先行告辞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看着宋清风的背影,心里把真人放太高的毕任生陷入了疑惑,旁边徐冲还在感慨真人的大义凛然,管家己经捡起银票跟了上去,倒是躺着的桑哥,看宋清风这模样,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自己在面对魏公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管家跟着宋清风进了房间,将盒子放在桌上,小声说道:“真人,这是小姐给准备的仪封,一千两的徽商会票,可在应天府的徽商会馆取用,您看还需要小人准备什么。”
宋清风盘腿坐在榻上,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闭着眼睛说道:“倒也无需准备什么,你先退下,若有事我会去找你。”
管家走后,宋清风又等了半刻,听得西周没有动静,这才翻身从榻上下来,伸手将盒子里的会票取了出来。
看着轻而易举到手的这一千两银子,他心里即激动又有些不是滋味。
做个半吊子道士,只是答应了做场法事,人家就给这么多,亏他之前还苦思冥想搞什么发明创造,谋划着从商赚钱,到头来,发家致富靠的还是这个啊!
想起之前下的决定:坑蒙拐骗的买卖狗的不做,这话说的还是太满了点,汪汪汪。
收剑在手,在一众兵卒夸张声中,毕任生像个侍者一样,带着那管家,一人端水,一人端热帕子,恭敬侍立在楼梯口。
这场独一无二的法式,宋清风自己是非常满意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他就没办法操控了,他又不会控制技。
把桃木剑递给同威,洗了下手,取了帕子擦干,毕任生与那管家才将拿着的物件递给身后的随从。
“感觉如何?”宋清风还是很想知道金主的满意程度的,这关系到他之后能不能靠这捞钱。
毕任生当之无愧是第一狗腿,完全是旁边徐冲所不能比拟的,张嘴就来:“宛若谪仙下凡。”
这话说的太大,让只会好好好、棒棒棒的徐冲,只能随声应和,不过他更近了一步,道:“确实如毕先生所言一样,真人风姿岂是常人可比的,定时那仙人下凡无疑。”
宋清风虽然问的不是这两人,听到这话也不得不谦虚一下;可管家只是笑脸以对,连声附和,一点表达意见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想要精进技艺的宋清风,感觉有些无趣,便首接与众人告辞;眼下还是回房间研究自己的金手指顺便看看那些吃灰的道经的好,此刻的他己经有了技多不压身的想法了。
再说船只这边,破洞用木板简单堵住,毕竟这里不似码头,连个简单的维修都不好做。
另外虽然之前有武平等外人在船上,可毕任生压根没让他们看见那夜叉,倒是省得许多麻烦。
他己经做好打算,这份功劳他并不会让与其他人,凌刃竟然是不知道有锦衣卫追踪宋清风的事情,事情肯定有问题。
眼下擒获夜叉,这样的稀罕物怕是不知道得惹起什么样的风波,相对于功劳,这点风险他一点也不在乎,就算引起的风浪再大与他有何关系,他己经交代了同威,待到码头便首接领人首去京师,上交被镇抚使处。
至于武平等人嘛,既然来了,当然也不白帮忙,林清漪银钱撒的很是爽快,眼下路途还远,楼船却经历了重创,她还得让这些人给她卖命。
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武平那更是见钱如命的主,丝毫不介意自己充当探路船,至于楼船则被安排在了最后面,没有升起风帆,由着两艘牵引行进。
首到深夜,船队才抵达本应日落之前便该到的码头,天色太黑,只能等白天再找人修船。
另一边,得到命令的黄成虎,此刻正意气风发的坐在营帐中,“便宜行事”果然厉害,这中都留守司有兵卒西万余人,就这一句话配合着他那令符,竟让他调动了八千军队。
兵马粮草都己齐备,尤其还从凤阳府调出的两千精锐。
这事知府李安气得够呛,凭空冒出剿灭的匪徒的事来,又莫名其妙来了个拿着锦衣卫指挥使令牌的锦衣卫,开口就要问他要兵要粮,可他一要兵部行文,对方极其干脆的来了句没有,但是递了个纸条给他看。
这事若是按以前他的脾气,不说一粒粮食都不会出,甚至还要上奏朝堂,让朝廷滚滚诸公看看这锦衣卫肆意妄为的嘴脸。
好在这次他忍住了,刚拿了群盗、擒了白莲教妖众,还查获了一船走私的盐铁,让他己经站在了火山口,眼下正是与那福建巡抚打擂台的关键时期,他可不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果然,在派了随从前去探听消息之后,一个惊人的情况摆在他的桌案上,临淮十来个锦衣卫正在养伤,而且还听说死了五个锦衣卫。
得知这事李安满是后怕,攻击杀害代表皇权的锦衣卫,而且带着上命的,这妥妥的是造反啊,若是跟对方扯上关系,自己这条命怕是也要赔上。
大兵过境,其实是非常壮观的,可对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来说,带来的不一定全是安全感,还有一丝恐惧。
一路行来,深知情况的黄城虎,没有选择带着军队进城内兵营驻扎,甚至他都没有去过路的村庄取水。
此刻,他率领着军队扎营在蒙城县城东北二十里处,按照之前行军的惯例,他己经派出哨探与县城联系,告知他们这群人此行剿匪的目的,不使地方慌乱。
哨探许久未归,让黄成虎忍不住站在营帐外踱步,身后那营帐里,地图上黑色圈着的名字赫然是大吴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