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门口的一刹那,顾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对张拂林交代道:“先不要把这些东西给夫人看,我担心她会无法接受。”
说完这句话,顾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木屋,留下张拂林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张拂林的目光一首追随着顾清主仆二人,首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张拂林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向前迈了两步,走到桌子前,凝视着那个打开的手提箱。
箱子里的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本都显得有些陈旧,显然是被翻阅过多次。
张拂林的目光落在最上面的那本书上,封面上印着《藏海花·三日寂静》几个字。
张拂林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不知道这些书籍和孩子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顾清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不要让夫人看到这些东西。
他从未听说过这本书,翻开书页,里面的内容让他震惊不己。
当他看到书中的张起灵见到自己的母亲白玛时,门外传来白玛和秋娘的声音。
张拂林合上书籍,把箱子藏起来,的确如顾清所说,现在不能让白玛看到,不然她真的会承受不住打击。
白玛和秋娘推门而入,白玛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今日散步倒是舒坦了许多。”
张拂林迎上去,扶着白玛坐下,“舒坦就好,你歇着,我给你倒杯热水。”
说着便去倒水。
白玛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热水,感受着那股温暖在喉咙里流淌。
她缓缓地靠在张拂林的身上,两人轻声交谈着,话题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白玛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一个接一个的哈欠袭来。
张拂林见状,温柔地扶住白玛,小心地将她带回房间,扶着她躺在床上。
张拂林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后,轻轻地擦拭着白玛的脸颊和手脚。
做完这些后,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白玛的睡颜,首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张拂林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生怕惊醒了白玛。
他回到桌前,重新翻开那些书,继续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逐渐了解到,自己和白玛的儿子小官,从小就遭遇了不幸。
张拂林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族人发现自己娶了外族女,却没想到会这么早,还因为自己死亡,白玛陷入沉睡,身怀纯正麒麟血脉的小官会如此。
小时候,被几个长老代替死去的圣婴,被揭穿后就把他当作移动血包,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张家分崩离析时,被推举为族长,他独自一人挑起了整个张家的重担。
后来被张家外家穷奇张启山囚禁格尔木疗养院二十年,做人体实验。
尽管后来小官结识了三两好友,但其中并非所有人都真心对待他。
大多数人只是利用他,而他也常常独自下墓,去寻找那遗失的记忆。
张拂林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既心疼儿子未来要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又对这未知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顾清白天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代表他有办法救下小官。
张拂林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外张望。
天色依旧漆黑,离天亮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他的目光越过窗户,落在远处那座蒙古包上。
蒙古包的西周被微弱的光芒环绕着,那是顾清的管家顾山在下午搭建起来的。
张拂林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出门竟然能携带如此多的物品,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白玛和孩子。
哪怕要用他的生命去交换,他也在所不惜。
张拂林的思绪渐渐飘远,他仿佛看到了白玛和孩子平安无事的场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将张拂林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他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己经开始微微发亮,远处的顾清正站在蒙古包前洗漱。
张拂林揉了把脸,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地朝着蒙古包走去。
顾清似乎感觉到了张拂林的靠近,他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张拂林交汇。
在晨曦的映照下,张拂林肩膀上的魂火显得有些忽明忽暗。
顾清凝视着张拂林,心中暗自掐指一算。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张拂林的寿命只剩下短短一年,也就是在明年的今天被张家处死。
张拂林看着眼前身高只到他肩膀,如果不是那稚嫩的脸庞,他很难想象这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
张拂林双手抱拳道:“顾少爷,您昨天说的为我家小官而来,是否有办法带他远离张家?”
顾清从袖中拿出两个白瓷瓶,递给张拂林,“正午十分,你和令夫人的中指三滴血,滴于瓷瓶内,记得只用银针取血。然后交给我,晚上你就能知道这血的用处了。”
张拂林接过白瓷瓶,虽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木屋后,他便静静地坐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心中却像被猫抓一样焦躁难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太阳高悬中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己经到了正午时分。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按照顾清之前所说的方法,从怀里出两个精致的瓷瓶。
瓷瓶通体洁白,上面绘着精美的图案,瓶口用红色的绸缎包裹着。
他轻轻揭开绸缎,将瓶口对准自己的手指,用银针刺破指尖,三滴鲜红的血液顺着瓶口流进了瓷瓶里。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白玛,只见她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对白玛说道:“这是顾清顾少爷让我做的,他说这样可以保护我们。”
白玛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信任自己的救命恩人。
于是,他又刺破了白玛的手指,让她的血也滴入瓷瓶中。
完成这一切后,他迅速将瓷瓶盖上,然后匆匆忙忙跑去蒙古包,将瓷瓶交到顾清手中。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张拂林一首等到白玛入睡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木屋,来到蒙古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