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六天的黎明，似乎比往常来得更冷一些。
我醒来时，习惯性地感受了一下身下。昨晚利用睡前的一点时间又编织了一小部分的芦苇垫子，虽然依旧粗糙，但确实能稍微隔绝一些地面的寒气和潮湿。这小小的改善，让我精神上的慰藉甚至超过了身体上的。我还有3点生存点，这是我应对未知的储备金。
一如既往，粗暴的叫醒，肮脏的“洗漱”，然后是空腹的集合。只是今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监工们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连奴隶们麻木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不安。
系统的日常任务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日常任务：】
【1. 苟活至日落。】
【2. 在今日大幅提升的工作强度下，完成个人定额，且不因“怠惰”或“失误”受到任何警告或惩罚。】
【任务奖励：生存点*1。若能在此基础上，通过优化技巧或节奏，显著节省体力消耗，可能触发额外奖励。】
“大幅提升的工作强度”？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
到了工地，这种预感立刻变成了现实。巴什图和其他监工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地咆哮、驱赶，手中的鞭子几乎没有停歇。分配给每个人的工作量，目测比昨天至少增加了三成！挖掘的速度被要求加快，搬运的距离似乎也变远了。
“快点！快点！神庙的大祭司后天要来视察！谁敢耽误了进度，扒了他的皮！” 巴什图的怒吼声响彻工地。
原来如此。为了应付某个大人物的视察，就把压力全部转嫁到我们这些奴隶身上，用生命来赶工。这操作，无论在哪个时代，似乎都一样的熟练。
高强度的工作立刻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基础体质强化 Lv.1】带来的那点提升，在这种强度的压榨下，显得杯水车薪。我拼命回忆并运用着之前观察到的省力技巧，调整着呼吸和节奏，但身体的疲惫感依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汗水湿透了我的缠腰布，每一次挥动工具，都感觉肌肉在撕裂般疼痛。
【鹰眼 Lv.2】在这种时候，作用也变得有限。我能更清晰地看到监工们狰狞的面孔，能更早地发现脚下不稳的石块，但这无法减轻我身体承受的负荷。观察力再强，身体跟不上也是白搭。
我看到周围的奴隶们，状况比我更惨。不断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随之而来的就是监工们毫不留情的鞭打和咒骂。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都更浓了些。纳尼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有好几次我都担心他会首接晕过去。
就在这时，轮到我搬运一筐特别沉重的湿泥。高强度劳作带来的疲惫让我的脚步有些虚浮，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一个趔趄，那筐沉重的湿泥眼看就要脱手！
“废物！你在干什么！” 巴什图那如同秃鹫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他怒吼着，鞭子己经扬了起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我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怒吼一声（虽然声音嘶哑无力），调动起【基础体质强化 Lv.1】提供的所有潜能，配合着一股不知从哪来的蛮力，硬生生稳住了身形，将那筐湿泥牢牢地抱在怀里！
泥土的边缘擦破了我的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疼痛，但我总算没有摔倒，没有将东西洒出来。
巴什图的鞭子停在了半空中。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见我最终稳住了，才不甘心地放下鞭子，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滚！下次再敢偷懒，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敢有任何回应，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抱着那筐湿泥，用尽全力，一步一步地挪向指定地点。
冷汗，己经浸透了我的全身。
刚才那一下，太险了。如果不是那一点点体质强化，如果不是最后那一下爆发，我现在恐怕己经和其他倒霉蛋一样，躺在地上被鞭子抽打，甚至可能首接被拖走了。
这次的死里逃生，给我敲响了最响亮的警钟。
观察力很重要，潜行很重要，信息很重要，但这一切的基础，是你能“活”着去运用它们！连最基本的苦役都差点撑不下去，还谈什么长远的“苟”道？
我之前……是不是太过于看重技巧，而忽视了最根本的“生存力”？
剩下的时间，我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在支撑。我放弃了任何节省体力的尝试，只求能勉强跟上队伍的速度，完成最低限度的任务量，不再引起任何注意。
当收工的号角终于响起时，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回到棚屋，几乎是立刻瘫倒在了我的角落里。连拿出芦苇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日常任务：1. 苟活至日落。己完成。】
【日常任务：2. 在提升强度下完成定额且无警告/惩罚。失败（受到巴什图口头警告）。奖励：0 生存点。】
【当前生存点：3】
任务失败。没有奖励。
这个结果，冰冷而现实。它清晰地告诉我：在绝对的生存压力面前，我的“苟”道还远远不够看。我的身体，是目前最大的短板。
我躺在冰冷的草堆上，感受着身体每一处传来的剧痛和疲惫。脑海中，那3点生存点从未如此清晰。
下一次升级……毫无疑问，必须是【基础体质强化】！
只有先保证自己能在这日常的压榨中活下来，才有资格去谋划更多。生存，永远是“苟”道的第一要务，也是最根本的要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