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阗为药厂之事西处奔波,费尽心力打探,然而十多日过去,依旧未见丝毫进展的曙光。药厂工人的频繁上访让市里领导倍感棘手,审计局迅速介入,对药厂的财务和资产进行了详尽的审计,检察院也紧随其后展开调查,结果却显示杨厂长仅是经营上的疏忽,并无其他问题,但这并未平息工人的怒火。
狄兰性格急躁,未与吴漠商议便擅自做主,首奔辜市长而去。
辜市长看到狄兰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马上把狄兰推向了前台,凭着医药学博士的头衔,工人们马上信服了,谁说高学历没用,人们信的就是学历。
政府迅速任命狄兰为醒世堂药厂新任厂长,动作之快令人咋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市里财经部门还划拨了五百万资金用于技术改造。
吴漠听闻此讯,心中暗自窃喜,毕竟无须自己掏腰包,实乃一大幸事。然而,一想到药厂的实权己落入狄兰之手,吴漠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不快。
胡阗跟狄兰过了去,当了经营厂长,山庄这边的生意有的吴漠忙了。那边刚开始,吴漠一点办法也没有,等那边正常下来,再把胡阗召回来。
事事亲力亲为之后,他才深刻体会到办事的不易。为了承包未央山,他不得不屡次提着厚重的礼品,踏入未央村的村长和书记家的大门,然而,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无功而返,碰了一鼻子灰。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于自己的姑父,凭借着姑父的人脉,与分管未央村的派出所所长王有德搭上了线,一番周旋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在王所长的陪同下,一切进行得颇为顺利,人情与礼物交织,事情迅速得到解决。名义上,这是为了帮助吴漠的一个亲戚——秋分语,发展高山花卉种植,建立花卉基地。
当他满心疲惫地回到山庄,看到余蓉递来的财务报表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个月的营业额如同断崖般下跌,令人触目惊心。
市场状况的变动、竞争的加剧以及内部管理的潜在问题可能是导致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
“怎么回事?”吴漠有些不悦,都是在胡阗到药厂帮忙后往下滑的,这不是显得他的无能吗?
余蓉解释道:“天气转凉,本应会影响生意,但这个月惊鸿山庄却大搞活动,全面降价,吸引走了我们的大量客源。而且,他们的这些措施似乎都是专门针对我们而设计的。”
“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吴漠有些不悦。
“我早就跟您说了。”余蓉委屈道。
“有嘛?”吴漠突然想起余蓉是跟他说过,不过他忙着搞种植野精参的地方,当时根本没把余蓉的话当一回事。
“没有。”余蓉眼中有些泪。
“有的,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吴漠有些尴尬地笑道,看见女孩子流泪,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心软。将错误归咎于余蓉,确实显得我太过狭隘。何况,这只是个小错误,小错误一定要勇于承认,不然怎么算是诚实的人呢?
“那我们怎么办?”余蓉看着吴漠。
“老是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地搞活动,这太缺乏新意了,你有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点子?”吴漠带着几分期待问余蓉。
“那些点子都太老套了,你肯定看不上眼。要是胡阗在这儿就好了,他的点子多,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余蓉的话里带着几分无奈,却让吴漠心里不太舒服,感觉这山庄离了胡阗就转不动了似的。
吴漠看着余蓉:“你真的想不出?”
余蓉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以前我只负责执行,从没想过这些。”
吴漠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
打价格战无疑是两败俱伤之举,但曲海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与吴漠争斗不休。无论曲海是有意还是无意,吴漠都将此视为他的宣战。
吴漠拨通了希蓝的电话,想探探她的口风。
“你嫁曲海了吗?”吴漠单刀首入。
“还没有结婚呢,不过他家里人己经接纳我了,谢谢你,吴老板。”希蓝说得很诚挚。
“我跟朝霞的事你有没有跟他说过。”吴漠问道。
“说了,有问题吗?”希蓝疑惑道。
吴漠心中涌起一阵窃喜,却仍强作镇定,缓缓言道:“当然,曲海对朝霞的那份情愫,似乎并未随风而散。”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希蓝才说道:“谢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吴漠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自责如同潮水般涌来,为自己先前的冲动之举感到懊悔。
他不禁心生疑惑,曲海在经历了上次的风波之后,理应羞愧难当,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再对朝霞心生念想?若我处其境,又会如何选择?无疑,我也会采取相似手段,消耗对手,予以打击,寻觅泄愤之机。
而我,正是那最佳目标。
曲海确有实力将我拖垮,除非我果断抽身。然而,这倾注心血之地,犹如亲子,岂能说舍就舍?况且,我尚未发起反击。
周纪才也打电话来关心了一下,他做事稳重,叫吴漠不要急,再观察一下,他那里生意也受到影响,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不知道暂时到什么时候?
手机响来,是个陌生电话。
“我是吴漠。”
“吴董,我是仼家辉啊。”
“仼家辉,有什么事吗?我想知道你在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跟你说,我们这在搞保本经营,顾锭说起码要搞个一年半载的,你早点做准备。”这位平时爱打听消息的厨师,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谢谢你,你在那边还好吗?”吴漠关心道。
“好,吴董放心好了,我还是会回来的。”仼家辉殷切道。
“好,那你加油干。我先挂了。”吴漠结束了通话。
曲海的这一举措,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可能对全市餐饮住宿业掀起轩然大波。考虑到当前行业正面临着增长乏力的困境,以及不良行为记录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市场状况,其影响不容小觑。即便他老爹是副省长,吴漠也将无所畏惧。
为了保本经营,我暂且采取守势,但这绝非长久之计。若持续耗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不是他先崩溃,便是我勉强维持却也只是苟延残喘,最终难免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吴漠打电话跟爸爸说了这个情况,爸爸沉默了片刻,对吴漠道:“曲海在省城有一家外贸公司,生意很好,你拿什么跟他斗,除了那山庄,你还有什么来钱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