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在宫中救治瘟疫的日子里,每一刻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穿梭在各个隔离病房之间,仔细记录病患的症状变化,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药方。
汗水浸透了衣衫,发丝黏在脸上,她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病人的安危。
周琰常常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
看着她为了救治病人,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尝试新药;看着她耐心地安抚恐慌的病人,轻声细语地给予他们希望。
他对姜琬的欣赏与日俱增,心中那股异样的情愫也在悄然滋长。
一日深夜,姜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暂居的宫殿。
刚踏入殿门,便看到桌上摆放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旁边放着一张字条,字迹刚劲有力:“医人者,亦需自医。”
姜琬一眼便认出这是周琰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端起莲子羹,小口品尝着,甜润的滋味驱散了些许疲惫。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随着瘟疫逐渐得到控制,宫中的暗流开始涌动。
太子一党见姜琬在周琰身边越发得宠,心中十分忌惮,担心她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地陷害她。
这天,姜琬像往常一样前往药房配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这些药材明显有问题!若是用在病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太医院的王太医。
姜琬心中一紧,她记得前世,王太医就是刘氏的同谋,如今他又在搞什么鬼?
“王太医这是何意?这些药材都是经过严格查验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药房的管事。
“哼!查验?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
王太医冷笑道,“听说最近有个乡下来的丫头在宫中出尽风头,莫不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
姜琬心中怒火中烧,她知道这是太子一党在栽赃陷害。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入,眼神坚定地看着王太医:“王太医这话从何说起?还请拿出证据。”
王太医没想到姜琬会突然出现,微微一愣,随即恢复镇定:
“证据?你自己看看这些药材,与你之前开的药方中的要求相差甚远,不是故意为之是什么?”
他拿起几味药材,展示给众人看。
姜琬仔细查看,发现这些药材确实存在问题,但她心中清楚,这绝不是自己的责任。
“王太医,这些药材的问题,我并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我开的药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之前所用的药材从未出现过问题。”她冷静地说道。
“哼!狡辩!”王太医大声说道,“来人,将此事禀报陛下,我倒要看看,一个乡野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很快,此事便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太子一党趁机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污蔑姜琬居心不良,想要谋害宫中众人。
周琰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往皇宫。
他在皇帝面前力保姜琬,称她医术高超,心地善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皇帝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姜琬被关进了宫中的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寒气刺骨,老鼠在角落里乱窜。
姜琬蜷缩在角落里,心中却十分冷静。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就在她苦苦思索之际,地牢的门突然打开了。
谢明嫣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姜琬,你怎么样?”她走到姜琬身边,蹲下身子问道。
“我没事。”姜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明嫣,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管?”谢明嫣说道,“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能找出证据,还你清白。”
“谢谢你,明嫣。”姜琬感动地说道,“我怀疑此事与王太医有关,前世他就与我的继母勾结,做了不少坏事。这次的药材问题,说不定也是他搞的鬼。”
“王太医?”谢明嫣皱起眉头,“可是没有证据,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我记得,每次配药时,药房都会有记录。”姜琬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谢明嫣眼睛一亮:“对!我这就去想办法查看药房的记录。你在这儿等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她匆匆离开了地牢。
与此同时,周琰也在暗中调查此事。
他动用自己的人脉,西处寻找证据。终于,他从一个小太监口中得知,王太医近日与太子的贴身太监来往密切。
谢明嫣也没有辜负姜琬的期望,她在药房的记录中发现,出事的这批药材入库时的记录与实际情况不符,有人篡改了记录。
而经手此事的,正是王太医的心腹。
当周琰和谢明嫣将这些证据呈现在皇帝面前时,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太子一党竟然会为了陷害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王太医被抓了起来,经过审讯,他供出了太子一党指使他陷害姜琬的事实。
太子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他的势力也遭到了重创。
姜琬被释放了出来。走出地牢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周琰站在不远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喜悦。
“谢谢你,周琰。”姜琬走到他面前,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周琰微笑着说,“你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经过这件事,姜琬在宫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她也更加坚定了要查出生母身世真相的决心。
而在这过程中,她与周琰的感情也在不断升温,两人携手并肩,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然而,姜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她的身世之谜,也将牵扯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姜琬手中的图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永巷"二字边缘微微卷起,墨迹因年代久远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仿佛无数冤魂在纸上游走。
她的指尖抚过图纸上模糊的宫墙轮廓,突然想起幼年时生母哼唱的童谣:"永巷深,莲花残,故人一去不复返。"
第二日清晨,姜琬以答谢救命之恩为由,求见小公主。
金镶玉的宫灯下,六岁的小公主正用胭脂往布偶脸上涂抹,见她进来,立刻举着脏兮兮的小手扑过来:
"姜姐姐!你教我骑马好不好?"姜琬笑着将她抱起,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宫城舆图。
"公主可知永巷在哪里呀?"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小公主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胭脂在布偶脸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般的印记:"皇祖母说,那里是吃人的地方,夜里能听见姐姐们哭..."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嬷嬷尖利的嗓音:"公主该喝安神汤了!"
姜琬从公主寝殿出来时,正巧撞见周琰。
他身着玄色常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图纸上:"姜姑娘对宫城布局感兴趣?"不等她回答,便抬手召来暗卫:"取永乐年间的舆图来。"
展开泛黄的图纸,姜琬的瞳孔骤然收缩。永巷的方位被朱笔重重圈起,旁边赫然写着"禁地,非诏不得入"。
更令她心惊的是,图中某处标记的荷花池,与玉佩上的莲花残纹竟完全吻合。
周琰的手指突然覆上她的手背,在图纸上轻轻滑动:"此处原是前朝淑妃的居所,二十年前突然失火,所有宫人都葬身火海。"
当晚,姜琬在赵嬷嬷的帮助下,偷偷潜入永巷。
腐朽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霉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洒落,照亮满地破碎的瓷片,每一片上都绘着半朵莲花。
她蹲下身,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青砖,用力撬开后,竟发现一个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本残破的日记,纸张早己脆如蝉翼。
姜琬屏住呼吸翻开,褪色的字迹中"莲儿"二字刺痛双眼——那是生母的闺名。
"三月初七,陛下终于想起我...莲儿己有身孕,可皇后送来的安胎药..."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下一页被人用利刃狠狠划烂,只留下零星血迹。
身后突然传来衣袂翻飞声,姜琬反手甩出银针,却被来人轻松握住。
周琰的声音带着寒意:"姜姑娘深夜闯禁地,是想寻死?"他的目光落在日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谁准你碰这些东西?"
姜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殿下可知,我生母就是淑妃的妹妹?"
她扯开衣领,露出颈后淡粉色的胎记,"这个印记,与淑妃娘娘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周琰猛地后退一步,腰间玉佩"当啷"坠地,在寂静的永巷中激起回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姜琬迅速将日记塞进怀中,却见姜相国带着侍卫出现在巷口。
父亲的脸在月光下阴晴不定:"琬儿,跟为父回去。"
他的目光扫过周琰,"七皇子深夜私会臣女,传出去恐怕不好听。"
回到相府,姜琬被禁足在院中。
她隔着窗户,看着赵嬷嬷偷偷塞进来的纸条,上面只有西个字:"明日巳时"。
第二天,她借口赏花,在假山后见到了乔装打扮的谢明嫣。
好友塞给她一个油纸包,声音急促:"这是从钦天监偷来的密档,关于二十年前那场大火..."
油纸包中除了密档,还有半枚鎏金莲花。
姜琬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这与她玉佩上的残纹严丝合缝。
密档记载,淑妃之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在安胎药中混入了西域奇毒,更诡异的是,当时负责太医院的,正是当今太后的兄长。
"姐姐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姜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琬转身,只见庶妹身着大红色嫁衣,脸上洋溢着病态的潮红,"明日我就要嫁给太子表哥了,父亲说,这都是姐姐的功劳呢。"
她突然凑近,指甲深深掐进姜琬的手臂,"你以为扳倒太子就赢了?太后娘娘说了,只要有她在,谁也别想动周宸!"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寂静。
周琰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黑衣卫。他翻身下马,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姜瑶:"姜姑娘,陛下宣你即刻入宫。"
姜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嫁衣上的金线牡丹在风中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宫门外,姜琬被周琰拦住。
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慌乱:"别进去,这是太后的圈套!"
姜琬却轻轻挣开他的手:"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摸了摸怀中的日记和密档,"殿下可知,永巷暗格里还有半块诏书,上面写着..."
话未说完,宫门突然大开,一队禁军将她团团围住。
踏入巍峨的宫殿,姜琬抬头望去,太后端坐在凤椅上,手中把玩着与她玉佩一模一样的莲花簪。
老妇人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眼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莲儿,你终于回家了。"
与此同时,相府中,姜相国望着密室里供奉的淑妃牌位,重重叹了口气。
牌位背面,赫然贴着姜琬生母的画像——那双眼睛,与太后年轻时如出一辙。
而在京城某处暗室,太子周宸将手中的密信投入火盆,火苗舔舐着信纸,映出他扭曲的笑容:"姜琬,这次看你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