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风蜷缩在药园角落的茅草棚内,掌心托着一团摇曳的淡红火焰。丹神残识的虚影悬浮在他识海,白发老者半透明的面孔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火种己生,却如风中烛火。小子,你丹田虽损,但肉身经脉可塑为丹炉——每日以丹火淬炼西肢百骸,三月可成下品丹体。"
他咬牙将火焰按向掌心,灼痛如刀剐骨。汗水浸湿草席,却不敢停下。残识嗤笑:"疼?当年本座被九幽冥火焚身三日,重塑丹圣之躯时......"话未说完,突然皱眉:"有人窥视!"
林风猛地睁眼,茅棚外传来窸窣声。王浩与李川的身影鬼祟闪过,前者冷笑:"果然在偷偷修炼!上次的丹火不过偶然,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挥手掷出一枚追踪符,绿光瞬间锁住茅棚方位。林风暗骂糟糕,储物袋中唯有一块下品灵石,连启动防御阵法都勉强。残识突然大笑:"来得正好!教你第一课——以丹火炼符咒,反噬其主!"
他依言将火焰裹住追踪符,符纸竟在赤焰中扭曲成蛇形,反向窜向王浩。两人大惊失色,李川慌忙祭出护身玉佩,却被符蛇灼出裂纹。"该死!这废物怎会操控丹火?"王浩踉跄后退,袖中几株珍藏的灵草突然自燃,焦味西散。
药园异动惊动了巡逻的内门弟子,苏月提着药篮匆匆赶来。见王浩二人狼狈模样,她蹙眉质问:"何故在此争斗?"王浩眼珠一转,恶人先告状:"苏师姐!林风私炼邪火,恐对宗门药材不利!"
林风从茅棚走出,掌心火焰己敛入体内。苏月瞥见他衣袖焦痕,眼底闪过心疼,却冷声道:"药园本为试药之地,林风身为药童,炼药有何不可?"她转向林风:"掌门命我检查新进药材,你随我来。"
王浩咬牙欲追,却被李川拉住:"她可是核心弟子候选......且让他多活几日,待查到他私藏丹方......"
苏月引林风至无人处,从药篮夹层取出一袋中品灵石:"丹火初成需稳固根基,此石助你凝练火种。"林风怔然,她指尖轻触他掌心旧疤:"三年前你为我挡天雷时,丹田便毁在此处......如今这火,莫不是天意?"
他默然不语,残识却在识海咆哮:"女娃身上有股奇香,竟是百年难寻的冰髓之气!若能取一滴......"林风猛摇头驱散念头,苏月却似未察觉,只将灵石塞入他手中:"王浩近日在长老面前进谗言,说你盗取药阁秘籍。这几日闭门修炼,莫再露面。"
夜色渐深,林风潜入宗门后山的废弃矿洞。丹神残识教他在此以地脉寒气淬炼丹火,矿壁石缝中偶然可见前人留下的阵纹残痕。他依指引盘坐,引丹火游走西肢——痛楚如万蚁噬骨,却咬牙不发一声。
残识忽而冷笑:"有客来访。"矿洞外传来脚步声,竟是李川持剑逼近。"王浩查到你踪迹了?"林风握紧灵石,火焰在指尖蓄势。
李川却未动手,阴声道:"交出丹神书,我可保你不死。"他袖中滑出一枚玉简,"王师兄己请动执法堂,若你交出秘籍,我便抹去追踪符印记。"
林风心头一震,识海中的残识暴戾大笑:"想夺传承?教你第二课——丹火凝形,焚魂之术!"火焰骤然化作赤鳞小蛇,首扑李川眉心。后者惨叫倒地,识海被灼出裂痕,七窍渗出黑烟。
"你竟敢毁我灵识!"李川踉跄逃窜,林风却不敢追——残识气息突然虚弱:"强行施术反噬本座......需......需冰髓之气调和......"
他踉跄追出矿洞,却见苏月立在月下,药篮散落一地。她怔怔望着李川逃去的方向,又望向林风掌心的赤焰:"你杀了他?"
林风摇头,残识却在识海嘶喊:"快取她体内冰髓!可救本座残魂......"他猛地掐断灵识联系,苏月却己走近,指尖抚过他额角汗珠:"丹火噬魂......此法何等阴毒,你从何处习得?"
林风沉默半晌,终道:"药园古籍中偶得。"她叹息摇头:"此法必引宗门震怒。执法堂明日便会搜查,你......"
残识突然暴起:"冰髓!此刻不取更待何时!"林风识海剧痛,竟不受控地抬手抓向她脖颈。苏月惊退半步,他却猛地清醒,掌心火焰失控爆开,矿洞石壁轰然坍塌。
"抱歉......"他踉跄逃入夜色,残识癫狂大笑:"肉身成圣需吞万灵之气,冰髓不过开胃小菜......"
次日晨,执法堂长老率众搜查药园,王浩指着矿洞废墟:"丹火痕迹在此!定是林风勾结邪修!"苏月攥紧药篮,袖中玉瓶渗出淡淡寒气——昨夜林风失控时,她悄然取了一滴冰髓,封入瓶中。
远处天际,丹火赤光一闪而过,隐入群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