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秋冷眼看着她,终于勉为其难把她放开。
得到自由的那一瞬,她几乎是瞬间弹跳到办公室门口,铁青着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陈方秋想起沈学薇先前提过的一句,这学校的副校长好像是她姐夫,还是什么来着?
他并不怕对方报复。
不过,想到沈学薇还要在这个初中度过一年多的时间,他突然笑了一声,莫名朝薛晓梅问道:
“你家,就在这镇上吧?”
薛晓梅紧张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陈方秋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瞬间让薛晓梅毛骨悚然。
“我坐过好几次牢。除了杀人没杀过,其他什么事儿,大部分你能想到的,我都己经做过了。我知道你家在哪里……目前我的话,应该算不上威胁。不过……”
他露出到办公室以来的第一抹笑容:“要是日后,被我知道我外甥女在学校,又被你针对欺负,或者是将什么屎盆子扣在她身上,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毕竟,我现在还很年轻。你这当老师的应该知道,年轻人是很容易冲动的,不是吗?”
薛晓梅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陈方秋满意一笑,沈学薇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另一件事。
他低头看了沈学薇一眼,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对了,班里的倒数第一和我外甥女坐在一块儿,会影响她学习,能给她换个座位吗?”
看似询问,实则是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薛晓梅没想到,沈学薇还惦记着换座位这件事情呢。
她黑着脸,“可以,要跟谁坐,她自己决定。”
要搁在平时,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沈学薇的要求。
不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碰上这种又横又不要命的无赖,又打听到自家的位置在哪儿,谁敢跟他硬碰硬?
他这种泼皮无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薛晓梅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总不能为了对付自己的学生,把全家都搭进去吧?
陈方秋满意了,沈学薇也满意了。
从开学折腾到现在,总算可以换座位了。
卢永贵小动作不断,但是整体上暂时也算老实。
但是问题是……他不爱干净,总是喜欢抠鼻屎!
他抠鼻屎也就算了,还把鼻屎悄悄摸摸蹭在沈学薇的桌子上。
沈学薇有一次,不小心摸到他故意蹭过来的鼻屎,可把她给恶心坏了。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奇葩的人啊!
今日,在陈方秋的霸道手段下,总算是达成换座位的愿望了。
事情到这儿也算是了了。
沈学薇跟在陈方秋身后,打算送他离开学校。
才走了几步,陈方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小舅,怎么了,你是还有东西没拿吗?”
沈学薇疑惑问道。
陈方秋瞥了她一眼,“我两手空空来,能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那这回办公室是要做什么?
正疑惑间,陈方秋把她一块儿提上,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正在帮薛晓梅收拾地上东西的老师们,见陈方秋去而复返,顿时吓了一跳。
一个男老师哆哆嗦嗦上前挡住,“沈学薇家长,刚才不是都己经说好了吗,你这是……”
陈方秋顺手把他扒拉开,“一边去,没你的事情。”
他拽着沈学薇站到薛晓梅面前,薛晓梅被他吓得,险些跪下了。
“沈学薇舅舅,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刚才的事情,我都己经答应了。”
陈方秋点头,“没错,是答应了。不过,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薛晓梅干笑道:“什么事情,你请说,我会尽量做到的。”
她现在的态度,比陈方秋爆发前的态度,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是如沐春风了。
陈方秋指着一旁的沈学薇道:“我外甥女在初中读书的这两三个学期,什么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次次都是第一吧?”
薛晓梅不知他为何还会这样问,不过还是答道:
“是是是,她确实都是年级第一名,是很优秀的学生……”
沈学薇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会儿不说她是自私自利,没家教的下等人了?
陈方秋皱眉打断她的话,“我当然知道她优秀,这还用得着你说?”
薛晓梅被他的话气得心头一哽,却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听他要说些什么。
“那沈学薇舅舅,你的意思是……”
陈方秋道:“以后我不管,总之她现在是你的学生,你就得替她负责。”
“在你还没当她班主任之前,她是年级第一。那么,你当了班主任之后,她还得是年级第一。”
“我爸说了,她以后是考大学的料子,不能被耽误。”
“所以,要是在你当班主任这期间,她的成绩要是退步,掉下了年级第一。要是被我知道,不管是她,还是你,我都照样收拾不误。”
“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沈学薇看着他那硕大的拳头,生怕点头晚了挨到自己身上,连忙点头道:
“听到了小舅,我争取继续当第一。”
薛晓梅眼泪当场就出来了。
这怎么转来转去,就是非得盯着她呢?
这成绩,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吗?
教沈学薇的老师,又不止她一个。
这么多科老师,不找别科老师的麻烦,怎么就盯着她一个人来薅?
她含着泪应下,才成功把陈方秋送出办公室。
沈学薇顺顺当当地把陈方秋送到学校门口。
陈方秋没有首接走,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烟,当着沈学薇的面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朝沈学薇伸出手。
沈学薇莫名其妙,“小舅,你干嘛?”
陈方秋把她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干嘛?你以为我是白给你来学校见老师的吗?”
“不能白来,我一会儿要顺道去打牌,你给我点钱。”
沈学薇长叹一口气,对他的这种行径,竟己经习惯了。
“小舅,我没钱,我只有生活费,给了你,我这个星期要饿肚子了。这才星期一,你要让我饿死在学校吗?”
顿了顿,她苦口婆心劝道:“还有,打牌不好。小舅,你以后能不能别打牌了,你多替外公外婆想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