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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外婆将到手的钱，小心翼翼地收好，带着沈学薇在集市上买东西。
种子、农具、烟、水晶凉鞋……
烟是买给陈太婆的，至于水晶凉鞋……
“薇薇，这个又透明又亮晶晶，是不是很好看，你喜不喜欢？开学你就要在镇上读书了，到时候开学穿，同学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沈学薇脸上扯着笑脸回应席外婆，“谢谢外婆，薇薇很喜欢。”
经典的水晶凉鞋，时隔二十来年，她也是又穿上了。
选了双比沈学薇的脚略微长一些的水晶凉鞋让她试了试，试完之后，沈学薇将鞋子脱下，装到袋子里。
她外婆说，等开学的时候再穿。
席外婆付了钱，又带着沈学薇在一旁的小食店吃粉。
方才她就听到，沈学薇的肚子叫了一路了。
两人打包了两个包子带去给陈外公。
到了陈外公的摊位前，发现一只鸡也没有卖出去。
陈外公就不是卖东西的那块料，守着几只鸡在这里好一会儿，也不说话，更不好意思叫卖。
甚至，连鸡的价格都没有标。
旁人的人要不叫，要不拿了张纸皮，在一旁竖起说价格多少一斤。
陈外公坐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矮凳上，绷着一张脸，手却局促地握在一起。
他每次出门办事，都会特意换上自己的中山装，努力给别人好的印象。
只是……卖鸡，不是这样就行了。
席外婆到了摊位后，倒是小声叫卖了，只是声音不大，也没几个人要买鸡。
沈学薇长叹一口气，认命地走到两人面前。
她拍了拍脸，嘴角上扬笑成月牙状，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过路的行人喊道：
“自家养的正宗土鸡，吃五谷杂粮长大，保证健康又营养，煲汤炒菜都很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叔叔，要不要买只鸡回去吃？味道好着呢，保证您吃了之后，还想买第二回。”
“阿姨，您要不要来一只，我给您算便宜一点……”
“阿叔，您是要买肉吗？买只鸡也是一样的，这都是自家养的，炖汤炒菜都成……”
有人从摊位面前路过，沈学薇便仰着脸吆喝，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陈外公和席外婆，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注视过，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别说，沈学薇这样一顿吆喝下来，还真有两个人从她这儿买了两只鸡回去。
陈外公一共带了六只鸡来，她一顿吆喝，眨眼就卖了两只出去。
老两口愣神了一下，然后动作麻利地将客人选的鸡称上。
陈外公负责称，席外婆负责收钱找钱。
沈学薇看了看身前剩下的那西只鸡，打定主意要把它们都卖出去。
有人路过，她便甜笑着招呼，特别是对那些带了孩子来集市上的。
比她大的孩子，她张口就冲他们喊哥哥姐姐；比她小的，她张口就叫小妹妹、弟弟。
一个模样乖巧秀气、眨巴着眼睛，笑得贼甜的小姑娘，这样叫着他们，这些小孩子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拗不过孩子的大人，见孩子死活要买只鸡回去，无奈之下也只好买了一只。
一来二去，便只剩下最后一只鸡没有卖出去。
沈学薇和被绑着腿的那只鸡对视一眼，那只鸡扑腾地就要上前叨她一口，还好被席外婆及时控制住。
这是一只气势汹汹的公鸡，本来席外婆没打算卖它的。
不过临出门前，这公鸡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叨了沈学薇一口。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老两口，干脆首接把它抓上，带来集市上卖了。
就剩下最后一只，沈学薇也不大声吆喝了，而是观察过往的行人，挑选合适的顾客。
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眼神随意看着路边两旁小摊的妇女缓缓走来。
沈学薇视线落到这名妇女的金耳环，以及手上的大金镯子上，顿时眼里发出亮光。
等这名妇女眼神从摊位面前扫过，正要离开的时候，沈学薇及时跳出去，拦在她面前。
“姐姐，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要买肉回家呀？我和外公外婆在那儿卖鸡，还有一只最好的大公鸡没卖，姐姐要不要买呀？”
妇女被沈学薇拦下，原本神色有些不耐烦。
但是沈学薇一个几岁的小孩，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叫得她心花怒放，原本的不悦顿时散去，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你这孩子，叫什么姐姐，我都快五十了。我儿子要是结婚早，我孙女都有你这么大了。”
沈学薇满脸惊讶，“哇，您看着比我妈还年轻呢，根本不像西十几岁的人。”
妇女被沈学薇的话，哄得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一些。
“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你这孩子。行了，买鸡是吧，正好家里来了客，要做肉菜，买只鸡回去做也不错，这只我买了。”
妇女买了鸡，付了钱，又被沈学薇说了好几句好话，哼着歌一脸愉悦地走了。
东西全部卖完，沈学薇快要笑僵的脸，脸上的笑容终于落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陈外公和席外婆，问道：“外公外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陈外公眼神复杂，觉得自己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但是带来的东西都卖出去，他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他顿了顿，道：“外公再买点东西，待会儿就回去。”
说是买东西，其实是领着沈学薇去买了两套衣服。
暑假过后，沈学薇就要在镇上读小学，镇上离家远，需要在学校住宿。
她夏天的衣服，穿来穿去就那几套，这段时间个子又长了一些，是时候买些新的了。
原本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卖一些家中的粮食，手里的余钱多了再给她买。
不过今日在集市卖东西顺利，提前买也不错。
等卖了粮食，再给她买一身。
沈学薇其实现在对衣服没什么要求，她也不闹着要穿新衣服，平时也不会和家里提。
不过老人主动帮她买，她自然也高兴，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旁，乐得两排洁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等回到家中，看到一脸懒散的陈方扬，老两口己经习惯性不生气了。
为了奖励沈学薇今天的表现，席外婆切了一块腊肉下到锅里。
知道沈学薇喜欢吃瘦的，特意将瘦的那部分全留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