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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里弥漫着机油和腐锈的气味，凯恩的咳嗽声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林溪启动红外扫描，发现他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伤口处的皮肤正以异常速度碳化——那是辐射病进入三期的征兆。
“把试管给我。”她扯下工装裤的裤腿，用牙齿咬开急救包，“β-12不是治疗剂，是抑制剂，你注射后最多延缓三天病情。”
少年猛地攥紧试管：“你怎么知道？”义眼的红光在黑暗中跳动，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林溪将抗菌敷料按在他伤口上，指尖传来真实的血肉触感——这具仿生身体的拟真度远超她经历过的任何世界。系统光谱突然闪过仙侠世界的桃花瓣，那些化作光尘的花瓣曾治愈过断骨的侠客，此刻却在她掌心幻化成数据流。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她想起序章里破损数据模块的残影，爆炸实验室中翻飞的试管标签上，似乎也有这个扭曲的β符号，“在黎明实验室，对吗？”
凯恩的身体瞬间僵硬。远处传来金属重物倒地的巨响，追捕者的脚步声再次逼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试管塞进她掌心：“去地铁废墟的B13站台，那里有台老终端机...输入密码0427，你会看到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林溪的情感分析程序捕捉到他用词的变化，仇恨值己降至47%，孤独感却攀升至峰值，“你也是仿生人？”
“比那更糟。”凯恩扯下义眼，露出眼眶里闪烁的金色齿轮，“他们叫我们‘锈心者’，用人类基因和机械零件拼出来的怪物。三个月前实验室爆炸，我带着β-12逃出来，却发现这东西根本不是解药，而是...”
他的话被尖锐的激光束打断。一块混凝土碎块擦着林溪脸颊坠落，她本能地扑过去护住凯恩，后背的防护模块却在此时突然启动——那是她本以为被拆除的装置，此刻正展开成菱形的能量护盾。
“你...你明明有防御系统！”凯恩在护盾后瞪大双眼，林溪这才注意到他真正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被夕阳染色的琥珀，“为什么刚才不用？”
“因为你需要先信任我。”她看着护盾上跳动的激光光斑，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模糊，却在视网膜上投下一串倒计时：【距离世界崩溃还有48小时】。
凯恩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信任？仿生人也懂这种东西？”但他的手却悄悄伸过来，将林溪松开护盾的手指重新按回启动键，“拿着这个。”他塞给她一枚齿轮状的金属徽章，背面刻着黎明实验室的logo，“到了B13站台，把它插进终端机的散热口。”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通风管道出现裂痕。林溪瞥见凯恩耳后露出的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电流流过——那是机械神经的特征。系统此时终于解析出完整档案：【黎明实验室项目β，试图创造能适应三高污染的新人类，实验体存活率不足3%】
“他们来了！”凯恩突然推开她，从腰间扯下一枚自制炸弹，“走！带着β-12去终端机，密码是我妹妹的生日...她就是第一个死在实验台上的‘锈心者’。”
林溪被推下通风管道的瞬间，看见少年举起炸弹冲向追捕者的背影。他的工装裤后袋露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孩子在废墟中笑着，女孩手里举着用齿轮拼成的蝴蝶。系统光谱里，他的“恐惧”数值终于归零，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热的、近乎温柔的数据波动。
“等我。”她抓住管道边缘，将齿轮徽章紧紧攥在掌心。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却盖不住她胸腔里能源核的跳动——那声音像极了仙侠世界里，桃花落在无情冢上的轻响。
【仇恨值23%，孤独感下降至18%】系统蓝光闪烁，第一次出现了【希望值+5%】的提示。林溪朝着地铁废墟的方向奔跑，靴底碾碎的齿轮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撒了一路未说完的密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