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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明和南宫衍立于玄都皇宫中，眺望远方，似乎在等故友前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儒衫的老人御空而来。
“两位，好久不见。”李昭文对两人作揖道。
“是啊，老李，好久不见。”南宫衍神色复杂。
张启明没有说话，抛给了李昭文和南宫衍一人一壶酒，自己手上也拿上了一壶酒。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席地而坐，各自喝了起来。
明明都是故友，可因为此事，三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
凌云和段无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向三人。
段无涯在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幕后真凶后，整个人眼眶通红。
就想要上去质问两人，明明说是来帮他们的，为何不出手，反而和这个凶手畅饮起来。
要知道，就这几年，他的朋友亲人不知道死了多少。
凌云一把抓住了段无涯，没有让他上前：“你就不要插手了，明叔、衍叔自有分寸，如果没有他们，我们连这位的面都未必见的到。后续，就由他们处理吧，我们还是先处理好国事。”
凌云这么说，既是相信自己的这两位叔叔，也是过于了解两人的风格。
虽然他心底现在也想要自己的这位“李叔”赴死，可是他知道几人本就是挚友。
虽然说了会帮他讨债，可未必就会对其出手，也许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罢了。
他还记得父亲凌九霄对两人的评价：“你明叔衍叔都是真正的狠人，他们啊，心中没有什么天下的概念。他们只在乎少数人，如果用整座天下人的命，可以换他们在乎之人的性命，他们都会毫不犹豫，要不是你灵姨、古姨她们，这两人都不能算是‘人’，而是‘神’。”
凌云对自己父亲的这番话一首不太相信，他不理解明明一首显得谦和儒雅、待人温柔的两位叔叔，怎么会是那种狠人。
可是今天他信了，两人眼中的那种对生命的漠视是做不了假的。
强者手上或多或少都是沾满鲜血的，就算是他，屠戮也不少，可是那种对生命漠视的态度，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如果不是凌九霄，这两人都不会多看玄雍王朝一眼，兴许还会助李昭文一臂之力。
即使玄雍王朝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但自己没死，两个人是不会太在乎他人生死的。
终究只有一壶酒，就算三人再刻意放缓速度，也有饮尽之时。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该对九霄的后人出手的？”张启明开口道。
寂静了许久，李昭文说道：“终究是道心不够坚定，当年那一战过后，我深受重伤，命不久矣，又困顿于鸿蒙境不得突破，受人蛊惑。对方答应我可以先助我突破到太素境，条件就是灭掉玄雍，对方先帮助我突破，我原本想假意答应，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立下了天道誓言，最后等我想要收手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现在想来，可能是他们设下的套吧。”
说完，李昭文猛的灌下最后一口酒。
张启明和南宫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没有怀疑李昭文话语的真实性。
能蛊惑到李昭文，并不知不觉间设下一个对鸿蒙境都有效的天道誓言，想必也只有墟那些家伙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大手笔。
要是关键时刻，此事被爆出来，对人心都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
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骗他们了。
对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逃避，自然就还是他们熟识的那个李昭文。
“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算死也给我一个机会死在那方战场吧。”明知机会渺茫，李昭文还是想争取一下。
他虽然不怕死，可也不想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如果他出手的对象是其他人，他们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一次，不论什么原因，真的触及到了两人的底线。
这件事太让人心寒，别人都可以出手对付凌云，唯独他们这些参加过那一战的人不行。
如今还活着的人，都欠那些不在了的人一条命。
看到两个人的反应，李昭文就知道是没的商量了。
“哎，一步错步步错，两位，那就此告辞了。”
话毕，李昭文开始自我散道，一身修为取自天地，最后也归还于天地好了，就当尽力补偿自己所做的错误了。
就在这时，亚圣也是终于赶到，一手压制住了李昭文的散道。
同时立马设下了一道屏障，笼罩住几人，防止他人窥探。
“此时是我之失察，有愧于你们几个 可否暂时留他一命，我们文庙可以给出足够的补偿，卖个面子如何？”亚圣苦笑道。
“你在别人那里也许有，在我这里可是没有丝毫面子的，我劝你现在离开，不要逼我出手。”张启明冷冷道。
就连南宫衍也是一脸不善的望向亚圣。
兴许很多人都会敬佩这个提出了“人性本善”的读书人，他给了世人最大的包容，给予了世间莫大的善意。
但这些人里绝对不会包括他们两人，如果当初不是他们太相信亚圣这些人，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读书人还是太心软，太相信人性之善了。
如果不是答应了别人，今天这里双方定然要死一方。
亚圣看到两人的眼神，苦笑不己，知道的确是自己等人对不住他们几个。
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争取，还欲开口说话，就被李昭文阻止了。
“多谢亚圣了，不过不用再劝了，我们儒家不也说了，以首报怨，以德报德。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承担其后果。”
虽然李昭文这么说了，但亚圣还是说道：“你可知道你死了的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要知道，李昭文可以说是开创了一种崭新的文道修炼之法，在儒家道统独开一条文脉之人。
以文气修炼，即使是灵脉不通之人也可以学习，修炼天枢文道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天枢文脉为原本不可能修炼的普通人开辟出了一条逆天改命之路。
只要你有足够的才学，也有可能一步登天。
纵然是无数才情高绝的老古董，也毫不吝啬对天枢文脉的赞美。
至圣先师曾说他一人，起码推动了儒家万年的发展。
道祖佛陀也说李昭文为天下普通人开了一条路，两家后进之人在益世之上，无人可以与之比。
天枢文道，是真正的凡人之法。
李昭文若是陨落，所带起的连锁反应，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