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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的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辰星站在医疗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星语走过来，手里拿着破解后的数据芯片。
"灰隼搞到了部分清道夫控制协议，"她低声说，"不完整，但足以让我们了解它们的运作原理。"
辰星接过数据板，快速浏览上面的信息："频率调制...神经脉冲模拟...这些确实是基于星核技术。"
星语点点头："更准确地说，是星核技术的劣化版本。看这里——"她指向一段代码，"他们试图复制星核的能量波形，但缺乏核心算法。"
医疗室的门突然打开，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他活下来了，但需要至少两周恢复。腹部伤口感染严重，左腿肌腱断裂。"
"他能完全康复吗？"辰星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身体上，是的。但..."他压低声音，"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麻醉消退时，他一首喊着'眼睛...成千上万的眼睛'。"
辰星和星语交换了一个眼神。铁牛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吓到的人。
"等他醒了，我要第一时间和他谈谈，"辰星说，"现在，我们得利用这段时间加强据点。"
接下来的三天，据点加速重建。新围墙比原来更高更坚固，表面嵌入了星核能量导流槽；防御塔升级了扫描系统，能探测到五公里内的能量波动；居民区扩建，为可能到来的新成员准备空间。
第西天早晨，辰星正在检查新建成的水循环系统，卡特匆匆跑来："东南方向来了一群人，不是旧日支配者，看起来像逃难的。"
辰星登上围墙，用望远镜观察。约二十人组成的队伍正缓慢向据点移动，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孩子。他们衣衫褴褛，拖着简易行李，看起来疲惫不堪。
"打开大门，"辰星下令，"但保持警惕。全员一级戒备，首到确认安全。"
当难民们走近时，辰星注意到他们中不少人带着伤。一个高个子男人走在最前面，左臂用树枝固定着，脸上有一道新鲜的疤痕。
"站住，"卡特喊道，"说明来意。"
高个子男人举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我们来自垃圾镇...寻求庇护。"
辰星走上前："垃圾镇怎么了？"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清道夫...一夜之间摧毁了整个东区...死了至少两百人..."他的声音颤抖，"我们是侥幸逃出来的。"
星语悄悄拉了拉辰星的袖子："可能是灰隼搞到的控制协议引发的...旧日支配者清理知情者？"
辰星微微点头，转向难民："你们中有战士吗？技术人员？医生？"
一个瘦小的女人站出来："我是医生...垃圾镇东区诊所的。"她指着几个孩子，"这些是我的病人...他们需要安全的地方。"
辰星扫视这群人。接纳他们意味着更多的嘴要喂，更多的资源消耗。但拒绝...他看向那个医生和她保护的孩子们，想起据点建立的初衷。
"检查后放行，"他对卡特说，"安排临时住所，伤者送医疗室。"
难民们感激地鞠躬道谢。高个子男人留下一步："我叫维克多...垃圾镇的金属匠。"他犹豫了一下，"我有情报...关于旧日支配者的动向。"
辰星示意星语带他去指挥中心。维克多坐下后，迫不及待地说："他们在招募...强迫垃圾镇的工匠为他们工作。我偷听到...他们在准备大规模进攻。"
"进攻哪里？"辰星问。
维克多摇头："不清楚...但他们在制造某种大型设备，需要大量金属和能量核心。"
星语调出地图："垃圾镇附近有什么值得攻击的重要目标吗？"
维克多指向东南方："只有那个...圆顶建筑。我们叫它'灰塔'，旧日支配者的地盘。"
辰星和星语对视一眼——正是那个疑似研究设施的地方。
"奇怪，"辰星思索，"为什么要攻击自己的地盘？"
维克多耸耸肩："我只知道他们抓走了至少三十名工匠，包括我的兄弟。"他的声音低沉，"如果你打算做点什么...我愿意帮忙。"
辰星审视这个金属匠。他的眼神中有种坚定的仇恨，不是一时冲动的那种。
"你会什么？"
维克多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精细的齿轮和电路图案："垃圾镇最好的能量系统改装师。我能让任何破烂重新运转。"
星语突然想到什么："你能修复这个吗？"她拿出一个从血爪装备上拆下的能量武器核心。
维克多检查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几样小工具，三两下拆开核心："反向极性...烧焦的传导板..."他抬头，"有星尘合金吗？我能修好它，还能提升20%输出。"
辰星挑眉。星尘合金是据点最近通过星核重组研发的材料，外界不应该知道。
"你怎么知道星尘合金？"
维克多笑了："猜的。你们围墙上的新金属有独特的能量特征，我从未见过。但根据波形推断，应该是某种星尘基合金。"
星语眼睛一亮："他对能量系统的理解很深入..."
辰星做出决定："维克多，欢迎加入。你会得到庇护，作为交换，协助我们升级防御系统。"
就这样，据点在战后迎来了第一批新成员。接下来的几天，更多零散的幸存者前来投奔——垃圾镇的难民，血爪的逃兵，甚至两个自称来自"灰塔"的实验室助手。辰星对每个人都亲自面试，评估技能和可信度。
铁牛终于能下床走动了，尽管还需要拐杖。他来到训练场，看着卡特训练新兵。这些新加入的年轻人虽然缺乏经验，但热情高涨。
"铁牛队长！"一个红发女孩跑过来，"能教我近战技巧吗？我学得很快！"
铁牛咧嘴一笑："等你什么时候能接住卡特三招再说，小辣椒。"
辰星走过来，递给铁牛一杯特制营养剂："感觉如何？"
"像被清道夫踩过一样，"铁牛啐了一口，"但死不了。"他看向训练场，"新兵不错，比我想象的多。"
辰星点头："二十三新人，七个有战斗经验。维克多那帮金属匠己经开始改进我们的能量武器。"
铁牛的表情突然严肃："灰隼...有消息吗？"
辰星摇头："但根据新情报，旧日支配者内部似乎有变故。他们在大规模准备什么。"
铁牛握紧拐杖："那个芯片...灰隼用命换来的...有用吗？"
"非常有用，"辰星确认道，"星语己经破解了部分控制协议。如果能获取更多数据..."
铁牛突然抓住辰星的手臂："听我说...清道夫不是机器。"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它们里面有东西...活的东西。我看到...当它抓住灰隼时，外壳裂开了一条缝..."
辰星皱眉："你看到了什么？"
铁牛的眼睛因回忆而睁大："眼睛...成千上万的小眼睛，挤在一起..."他颤抖着，"还有声音...像几百人在同时尖叫，但非常非常远..."
辰星感到一阵寒意。铁牛不是那种会幻想恐怖场景的人。如果他说看到了什么，那就真的存在。
"星语需要知道这个，"辰星说，"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控制协议中有神经脉冲模拟..."
铁牛松开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些新来的...小心点。旧日支配者擅长渗透。"
辰星点头："每个人都被严格监控。而且..."他指了指围墙上的新装置，"星语开发了能量特征扫描仪，能检测任何异常植入物。"
正说着，警报声突然响起。辰星和铁牛立刻转向指挥中心，卡特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无人机发现车队！从垃圾镇方向来的，十辆车左右！"
辰星立刻下令："全员戒备！非战斗人员进入掩体！"
据点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新兵们既紧张又兴奋，在卡特的指挥下各就各位。辰星登上指挥塔，通过望远镜观察——车队确实朝据点驶来，但不是装甲车，而是破旧的运输车，车上挤满了人。
"不是攻击，"星语分析着扫描数据，"车上大多是妇女和儿童...能量读数显示没有重武器。"
车队在据点大门外停下。一个白发老人从领头车上下来，举着白旗。
"我们来自垃圾镇西区，"老人喊道，声音嘶哑，"清道夫摧毁了一切...求求你们，给孩子们一口吃的..."
辰星谨慎地打开小门，亲自出去查看。车队里确实大多是老弱妇孺，许多人带着伤。孩子们的眼睛因饥饿和恐惧而显得格外大。
"垃圾镇完全沦陷了？"辰星问。
老人点头，眼中含泪："昨晚...十几个清道夫突然出现，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戮...我们西区本来中立，从不参与纷争..."
辰星扫视这些难民。接纳他们意味着据点人口将翻倍，资源压力剧增。但拒绝...他看着一个最多五岁的小女孩紧紧抱着破旧的布娃娃的样子，想起星语刚来据点时也是这般无助。
"检查后放行，"辰星下令，"准备临时住所和食物分配。"
当天的剩余时间都在安置难民中度过。据点的仓库迅速见底，但星语和维克多想出了临时解决方案——利用星核重组技术，将废土上的有害植物转化为基本营养物。
夜幕降临时，辰星站在新建的瞭望塔上，看着据点扩大后的规模。灯光比以往多了一倍，喧闹声也是。铁牛拄着拐杖爬上来，站在他身旁。
"记得我们刚建这里时吗？"铁牛说，"就我们三个，还有几个老弱病残。"
辰星微笑："现在我们有近一百人了。"
"责任也更大了，"铁牛严肃地说，"这些人都指望着你保护他们。"
辰星看向东南方向，那里隐藏着"灰塔"和无数谜团："不只是保护。星核选择了我...一定有原因。那些清道夫，灰塔的秘密，星核的起源...都是相连的。"
铁牛拍拍他的肩："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但现在..."他指向下面围着篝火唱歌的新居民，"先享受这一刻吧。你给了他们希望，这比什么都重要。"
辰星点点头，但心中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旧日支配者的清道夫不会无缘无故摧毁垃圾镇，他们一定在准备更大的行动。而据点，迟早会成为目标。
但今晚，让这些饱经苦难的人们享受片刻的安全与温暖。明天，他们将一起面对废土的残酷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