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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指尖在铁牌边缘顿住。
这块青铜材质的证物正躺在证物袋里，在解剖台冷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哑光。她注意到边缘有三道平行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利器反复刮擦过，最深的那一道里嵌着暗红色结晶——那是干涸的血迹。
"第三次检测结果出来了。"陈铎将平板电脑转向她，"血迹DNA与失踪的游客苏媛匹配，死亡时间推断为72小时前。"
解剖室里的排风扇发出嗡鸣。林夏戴上橡胶手套，将铁牌举到无影灯下。当光线以西十五度角照射时，那些划痕突然变得清晰可辨——它们组成了一串古怪的符号，像是被刻意磨损过的船锚标记。
"这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她问道。
"第三泳池的过滤网里。"陈铎调出监控截图，"监控显示苏媛最后出现时戴着它，挂在银色项链上。"
记忆闪回那个暴雨夜。林夏想起自己在更衣室发现的潮湿脚印，鞋底纹路与铁牌背面的摩擦痕迹完全吻合。她突然抓起放大镜，对准铁牌背面某个几乎不可见的凹坑——那里沾着半片珍珠母贝的碎屑。
"度假村的纪念品商店..."她猛地抬头，"他们卖的海妖胸针是用什么做的？"
法医实验室与纪念品专柜只隔着两条走廊。当林夏举着铁牌冲进商店时，销售员正用鹿皮布擦拭展示柜。那些镶嵌着人造珍珠的海妖胸针在射灯下闪烁，每一枚的底座都刻着相同的船锚符号。
"这是限量款？"她的声音发紧。
"上周刚到的货。"销售员笑着取出全新包装的胸针，"您看这个贝壳拼接工艺，是用南海砗磲和..."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展示柜最底层的玻璃罩里，静静躺着一枚被拆开的胸针包装盒，内衬绒布上沾着几点暗褐色污渍。她戴上手套将盒子取出，那些污渍在紫外线灯下呈现出典型的血红素荧光反应。
"这盒子什么时候拆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销售员脸色煞白："今早盘点时发现的...包装破损了，但商品还在..."
警笛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林夏冲出商店时，正看见周谨站在泳池边的棕榈树下。男人手中的银质打火机反射着阳光，那上面同样刻着船锚符号——正是铁牌背面缺失的那一角。
"你早就知道。"林夏按下手机录音键，"苏媛偷拍了你们走私砗磲的证据，所以你们要杀她灭口。"
周谨的打火机"咔嗒"一声弹开火焰。在他身后，第三泳池的水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缓缓游动。林夏突然想起解剖报告里那个被刻意忽略的细节——苏媛的肺里没有海水，只有淡水。
"你们把尸体藏在哪里了？"她后退半步，目光扫过更衣室的方向。
回答她的是一声尖锐的蜂鸣。周谨手中的打火机突然爆燃，橙红色的火舌舔上展示柜的绒布。在腾起的烟雾中，林夏看见那些海妖胸针的底座正在融化，露出里面中空的夹层——密密麻麻的珍珠母贝碎片里，半张被烧焦的纸片飘落下来。
那是一张航海日志的残页，上面用红笔写着："海妖之眼开启，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