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牌上的指纹
林夏的指尖在铁牌边缘时,那道陈年凹痕突然刺痛了她的掌心。这是她在度假村地下室第三面墙的夹层里发现的,生锈的铁牌上除了模糊的"1987"字样,还有五个歪斜的指印——其中食指关节处有道月牙形缺口。
"这是老周的手。"老板娘阿秀突然出现在身后,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藤蔓,"他右手食指年轻时被船桨砸断过半截指甲。"她说话时总在搓洗那件褪色的蓝布围裙,仿佛永远洗不净海藻混着鱼腥的味道。
林夏注意到阿秀脖颈后的淡色疤痕,像条僵死的蜈蚣。当她追问更多细节时,阿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暗红的血丝:"那年台风夜...海妖把渔船拖进漩涡..."话音未落,阁楼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
第二章 潮汐钟表匠
镇东头的老钟表铺藏着更诡异的线索。周永年的工作台上散落着贝壳碎片,显微镜下能看见贝壳内壁刻着极小的数字——全是度假村房间号码。最年轻的学徒小林哆嗦着交出一本发霉的账簿,1987年6月的记录显示:"海妖房主支付300斤珍珠,要求改装潮汐装置"。
"那根本不是什么装置。"阿婆突然推门而入,浑浊的眼球在皱纹里转动,"是往地下灌水银。"她枯瘦的手指划过账簿某页,墨迹晕染出奇怪的图案——九芒星包裹着扭曲的人形。当晚,小林的尸体被发现在退潮后的礁石缝里,怀里紧紧攥着半块刻着"7"的贝壳。
第三章 淹没的第七间房
施工队挖开度假村后山时,地下水突然喷涌而出。潜水员在水下三十米处发现了水泥浇筑的房间轮廓,墙壁上布满抓痕。林夏穿着防护服潜入时,氧气面罩突然蒙上浓雾,恍惚间看见墙角堆着七具白骨,最上面那具的颈椎骨上套着铁牌。
"第七间房从来不存在。"阿秀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手里抛接着一枚铜钥匙,"1987年台风夜涨潮时,有七个游客非要住'能看到海妖'的房间。"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林夏听见水下传来女人的哭声,那声音分明是她在旧照片里见过的、己故老板娘年轻时的嗓音。
第西章 血色潮汐图
镇医院档案室里泛黄的病历显示,1987年共有六人死于"溺水",但法医报告里夹着张被咖啡渍染黄的纸条:"真正死因是血液中汞含量超标"。林夏将铁牌浸入医用酒精,那些指印突然显现出荧光反应——与度假村热水壶内壁的残留物完全吻合。
深夜的急诊室,值班护士偷偷告诉林夏:"去年打捞起个自杀游客,肺里全是水银结晶。"她颤抖着递过一张照片,死者手腕上戴着度假村的纪念银镯。当林夏用紫外线灯照射银镯时,花纹缝隙里渗出细小的汞珠,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星图。
第五章 最后的潮信
台风再次登陆那夜,林夏终于拼凑出真相:周永年利用潮汐规律制造"人工海妖",通过水银污染让游客产生幻觉。铁牌上的指印正是他在最后时刻试图留下证据的手。当她冲向地下室阻止阿秀启动机关时,老式留声机突然响起八十年代的舞曲,昏黄灯光下,阿秀正在给七具白骨戴上珍珠项链。
"他们都是自愿的。"阿秀的声音忽而年轻忽而苍老,"只要献祭足够多的灵魂,海妖就会带我们回到沉没的故乡。"林夏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阿秀脖颈后的疤痕裂开成贝壳形状,无数发光的微生物从伤口涌出,在洪水般漫过度假村的同时,将所有铁牌熔化成了液态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