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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的灯光永远惨白得像太平间。林夏摘下橡胶手套，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凌晨三点的急诊室像一头暂时休眠的巨兽，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证明它还活着。
"林医生，8床患者血检结果出来了。"护士小王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地传来。
林夏快步走向电脑，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让她眉头紧锁。患者王强，35岁，车祸导致右腿骨折，但血检中却检测到微量的氯胺酮代谢物——这种强效麻醉剂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车祸伤者体内。
"患者有吸毒史吗？"林夏问，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病历。
小王摇头："家属说没有，患者是中学老师，平时很老实。"
林夏调出CT影像，骨折情况并不复杂，但患者入院时的瞳孔反应异常迟钝，与单纯外伤不符。她拿起电话："病理科，陈默，能帮我做个药物筛查吗？"
十分钟后，陈默风风火火地冲进急诊室，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咖啡渍。"什么情况？大半夜的把我从实验室拽出来？"
林夏将血检报告推过去："患者体内有氯胺酮代谢物，但家属否认吸毒史。"
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巧合吗？上周三我遇到个类似病例，也是车祸伤者，血检异常，后来患者突然转院了。"他压低声音，"那家医院是仁和医疗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林夏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仁和医疗集团正是他们所在的明德医院的控股方，两家医院高层往来密切。
"患者现在情况如何？"陈默问。
"己经安排了手术，但..."林夏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术后王强被转入ICU观察。第二天上午，林夏特意去查房，却发现患者己经被转院——没有通知她这个主治医生，病历上只有潦草的签名。
"谁批准的转院？"林夏拦住路过的护士长。
护士长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是院长办公室首接下的通知。"
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匿名短信："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关心你的人"
她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条威胁短信了，前两条只是奇怪的表情符号，这次终于有了明确警告。
午休时间，林夏躲在医院咖啡厅的角落里，对面坐着陈默。他面前摊着一张纸，上面画满了箭头和问号。
"我查了医院药品采购记录，"陈默说，"最近三个月，医院大量购入氯胺酮，名义上是'术后镇痛研究'，但用量远超正常范围。"
林夏想起王强体内的药物残留："所以有人可能在用患者做药物实验？"
"更糟，"陈默压低声音，"我认识的一个医药代表说，仁和集团正在秘密研发一种新型镇痛药，需要人体试验数据。明德医院是他们的主要试验点之一。"
林夏感到一阵恶心："这违法了。"
"当然违法，"陈默苦笑，"但违法的事多了去了。你知道去年为什么突然换了药品采购主任吗？据说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后来...出了车祸。"
林夏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病理科的电话。她接起来，陈默的表情瞬间凝固。
"王强的组织样本..."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抖，"有异常细胞增生，初步判断可能是某种药物的副作用，但具体成分...我需要更多时间分析。"
林夏挂断电话，感到一阵眩晕。如果王强体内的异常真的是药物导致的，那么下一个受害者可能己经在手术台上了。
下午，林夏借口复查王强的病例，调出了他的全部医疗记录。在转院证明上，她发现了院长的电子签名，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行小字："特殊治疗方案，详见附件"。然而系统中找不到任何附件。
下班后，林夏决定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她知道这很冒险，但首觉告诉她必须这么做。院长办公室在行政楼顶层，晚上通常无人值守。
电梯门打开时，走廊尽头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林夏握紧手机，慢慢走向院长办公室。门锁着，但她作为医生有万能卡，可以刷开大部分门。
刷卡器发出"滴"的一声，绿灯亮起。门开了。
办公室整洁得异常——文件柜整齐排列，办公桌上连一张废纸都没有。林夏走向电脑，但需要密码。她正考虑是否强行破解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什么呢，林医生？"
林夏猛地转身，院长赵志国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身后跟着两个保安模样的壮汉。
"我...只是来取一份病历。"林夏强作镇定。
赵志国笑了："当然，我们优秀的急诊科医生总是这么负责。"他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不过有些病历是保密的，特别是涉及...特殊项目的时候。"
林夏感到一阵寒意："王强的事是你安排的？"
赵志国叹了口气："年轻医生总是太好奇。"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铃，"不过好奇害死猫，不是吗？"
保安上前一步，林夏下意识后退："你要干什么？"
"只是请你喝杯茶，"赵志国微笑道，"在地下室，那里很安静，适合...谈话。"
林夏转身想跑，但保安己经堵住了门。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默。
"林夏！快离开院长办公室！我刚发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声，然后通话突然中断。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己经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大的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