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军府。
陈忠跌跌撞撞冲进府门,迎面撞上管家花迟。
"花、花管家!"陈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首打颤,"小姐不见了!"
花迟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什么?你不是去接人了吗?"
这时花家三兄弟正好进门,花若逸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陈忠衣领:"我小妹呢?!"
"大少爷...小姐在糖人摊附近...一转眼就..."陈忠急得首冒汗。
“她身边不是有暗卫吗?还有纳兰星野和张大几个呢?”花若逸大声喝问。
"纳兰星野他们被小姐派去松源观帮忙了,暗卫...暗卫也不见了......"
花若逸眼神一沉:"赶紧的!全府护卫都给我出去找!"
花迟转身就跑:"这就去安排!"
正院里,月清歌正慢悠悠品着茶。
花若逸快步走进来:"娘,小妹又丢了。"
月清歌眉头都没抬一下,轻轻放下茶盏:"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闺女?"
她抬眼看了看大儿子一眼:"你们先在附近找找。"
说不定,她一会就回来了呢?
“好的,母亲。”花若逸看到母亲这么淡定,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天色擦黑时,花府大门"吱呀"一声被花若璃推开。
守门小厮看到是她,转头就往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小姐,回来啦!”
花若璃跨过门槛,怀里还抱着一堆油纸包。
正在前院踱步的花若逸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花若璃:"小妹,你跑哪去了!"
小丫头把脸侧了出来,笑嘻嘻道:"大哥,我给可可姐带了蜜饯!"
花若逸把她放了下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你以后去哪里?要跟家里说一声,娘亲都担心死了,大家都出去找你了!"
花若璃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大哥。”
她没敢说是被人绑走的,免得家里人担心。
她把手里的蜜饯递给了大哥,“诺,给可可姐的。”
花若逸接过蜜饯脸上微微发红,想起了可可那双灵动的睛眼,还有那的小脸。
“娘亲,我回来了。”花若璃一踏进院子就喊了起来。
月清歌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又跑那疯去了,你吓坏陈叔了知道吗?”
"我去教训坏人了嘛~"花若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口是灌。
然后得意洋洋道,"那个天阳爷爷的徒弟想抓我,被我胖揍了一顿,还要他去松源观讲道三个月。“
月清歌挑眉看向南星:"我说什么来着?"
南星立即会意,低头抿嘴一笑,"夫人料事如神,小姐果然又去'惩恶扬善'了。"
"娘亲!"她一把扑进母亲怀里,掏出蜜饯:"娘亲尝尝!"
"甜。"月清歌捏了捏女儿的小脸:"下次揍人记得早点回家。"
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少年风风火火冲了进来,见小妹正窝在娘亲怀里喂蜜饯,顿时傻了眼。
"二哥、三哥!"花若璃晃着油纸包,"吃蜜饯呀~"
"小妹,你没事"二哥、三哥同时问。
花若璃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他们。
月清歌看着两个儿子吩咐,赶紧去让护卫和暗卫们都回来吧。
”是,娘亲。“
等两个儿子转身离去后,月清歌理着女儿零乱的头发,"你呀,下次揍人记得带个护卫。"
花若璃往娘亲嘴里又塞了块蜜饯:"知道啦~"
突然,"咕噜——"一声响从她肚子里传了出来。
月清歌忍俊不禁,转头对南星道:"快去备膳吧,这小馋猫怕是又饿坏了。"
南星抿嘴一笑:"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圆桌上就摆开了五道热气腾腾的菜:红烧鸡腿油光发亮,油焖大虾红艳,糖醋排骨酸甜扑鼻,蟹粉狮子头金黄,时蔬三鲜青翠欲滴。
"哇!"花若璃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嘴不自觉吧唧了两下,口水都要流到衣襟上了。
月清歌轻轻拍开她伸向鸡腿的小爪子:"小馋猫,洗手去吧。"
花若璃转身下人己端来了洗手的水,她刚洗完手。
三个哥哥己步入院中,来到了娘亲身边坐好了。
她刚坐下,南星就笑眯眯地往她碗里夹了个大鸡腿。
"啊呜"一口,她抱着鸡腿啃了起来,油渍沾了满嘴,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嚷嚷:"娘亲...哥哥...这个鸡腿...唔...太好次啦!"
月清歌掏出手帕给她擦嘴,宠溺道:"慢些吃,没人跟你抢。"说着又往她碗里夹了只大虾。
花若璃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她溜达着到了大哥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书房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花若璃推开大哥的书房门,就看见陈可可站在大哥身边磨墨。
"大哥!"花若璃突然一嗓子,吓得可可手一抖,墨汁"啪嗒"溅在宣纸上。
大哥耳朵唰地红了,手忙脚乱去擦,结果越擦越花。
可可抿嘴笑着把帕子递给花若逸,小脸红扑扑的。
"可可姐,大哥给你带的蜜饯甜不甜呀?"花若璃歪着脑袋问。
可可偷瞄了眼花若逸,见他悄悄眨了眨眼,顿时脸颊飞红:"甜...特别甜..."
"大哥你眼睛进虫子啦?怎么老眨呀眨的?"
花若逸轻咳一声,揉揉妹妹的脑袋:"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可可赶紧低头磨墨,嘴角的小梨涡怎么都藏不住,在烛光下一跳一跳的。
刘府。
“嗖——"
一道寒光破窗而入,"夺"地钉在书案上,刀尾犹自震颤。
刘大人手中的书"啪嗒"掉在地上,砸到了他的脚下。
烛火摇曳间,那柄柳叶飞刀将一张薄纸钉在黄花梨木上,入木三分。
刘大人喉结滚动,指尖触到刀锋时手被划了道血口子。
"明日戌时留香居。"纸条上的宣纸墨迹还没有干,像是刚刚写下的。
背面写着两个大字——账本。
他猛地想起抽屉里那块王贵妃差人送来的帕子,他拿出来左看右看,只看到中间那块发黑的血渍。
他着帕子上的血渍,眼前忽地闪过二十年前的夏夜。
那时王英还是个小丫头,踮脚往他嘴里塞桑葚,紫红汁水染得两人满手满脸。
"慎之哥哥吃这个,最甜的。"她总把最大颗的留给他。
刘大人盯着帕子上的血渍,手指首哆嗦。
这么多年他都在暗中帮她办事,他也听闻了王贵妃弟弟的死讯。
也收到了周德福送来的账本。
他愣愣的看着手帕出神。
窗外"咔嚓"一声脆响,刘大人吹灭了蜡烛的瞬间,听见墙头瓦片"嗒"地一响。
"咚——咚——"更梆子这时响了起来,二更天了。
刘大人在黑暗中突然冷笑了起来:"账本?早烧成灰了。"
夜色在虫鸣声中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