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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雾气灌进领口，那冰冷潮湿的雾气如无数细针，扎得林九后颈生疼，而后颈的逆鳞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雾气像是被巨兽搅动，打着旋儿向他们扑来，林九的视线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只能勉强看清那不断靠近的庞大黑影。
在系统于识海炸响的警报声里，尖锐的警报声震得他耳朵生疼，他终于看清了雾气中翻涌的黑影——那哪是普通妖兽？
足有三十丈高的庞然大物从雾幕中挤出来，鳞片呈青灰色，每一片都像磨盘大小，边缘还沾着凝固的暗褐色血迹，在昏暗的雾气中，那血迹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它低头时，额间凸起的骨瘤擦过峭壁，碎石哗啦啦往下掉，那声音好似战鼓在耳边擂响；抬起前爪时，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三人立足的岩块都跟着颤了三颤，脚下的震动让他们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两团幽绿的光，像淬了毒的铜铃，扫过他们时，林九后槽牙都跟着发酸，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脑门。
“这是……上古土犼？”云瑶的声音发颤，却仍捏着腰间的玉笛，那玉笛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它们以山为巢，吞土化鳞，成年体能掀翻整座山头……”
话音未落，巨兽突然张开嘴。
那嘴裂得能塞下三辆马车，腥腐的气息混着土渣喷出来，那气味恶臭刺鼻，熏得林九几乎要窒息，他的道袍下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眼前的雾气竟被这一口气吹散了半片。
韩烈的玄铁剑“嗡”地震鸣，那声音清脆而尖锐，他抹了把脸上的泥点子，骂道：“管它什么犼！老子砍了这么多妖兽，还能栽在这土疙瘩手里？”
林九没接话。
他盯着巨兽移动时的轨迹——每迈一步，左前爪都会微微顿半息，庞大的身躯因此往左倾一寸。
这细微的破绽被逆鳞纹的灼烧感放大，系统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行动惯性，土属性防御覆盖关节处较弱。”
“瑶儿，用风系术法干扰它的感知。”林九反手握住云瑶发凉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紧，将一道暖流渡过去，“韩烈，等它左倾时砍后膝——那是鳞甲最薄的地方。我用土陷术锁它下盘。”
云瑶的玉笛抵在唇边，吹出的却不是清越的调子，而是低沉的呜咽，那呜咽声好似来自地狱的哀号。
山谷里骤然刮起狂风，夹杂着细小的石粒，劈头盖脸砸向巨兽的眼睛，石粒打在身上，疼得他们脸上火辣辣的。
巨兽甩着脑袋嘶吼，那吼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前爪乱拍地面，却总差了半寸抓不到人。
韩烈像条滑不溜手的蛇，踩着岩壁的凸起窜到巨兽身侧，玄铁剑在夕阳下划出冷光，正劈在它左后膝的鳞甲缝隙里——“当”的一声，火星西溅，鳞片竟被削下指甲盖大小的一片！
“好！”林九低喝，双掌按在地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脚下的泥土在逆鳞纹的牵引下翻涌，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巨兽的腿，那泥土翻涌时的潮湿触感从掌心传来。
三息后，巨兽左前爪突然陷进一个齐膝深的土坑，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向地面，震得三人耳膜生疼，那强烈的震动让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了。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
巨兽吃痛之下甩动尾巴，那尾巴粗得能当城墙，扫过韩烈时带起的气浪首接掀飞了他的玄铁剑。
韩烈撞在岩壁上又摔下来，嘴角溢出血沫，却还咬着牙去够滚落的剑：“奶奶的……这畜生劲儿倒大！”
“退到我身后来！”云瑶指尖结印，风势陡然拔高。
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没了血色，左眼的朱砂泪痣却红得刺眼——那是皇族血脉燃烧的征兆。
龙卷风裹着碎石在巨兽周围盘旋，刮得它身上的鳞片“叮叮”作响，那声音好似金属的碰撞，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林九趁机在巨兽脚下连布三个陷坑，土黄色的灵气顺着他的指尖钻进地脉，将那些坑洞变成黏如胶漆的泥潭，那黏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巨兽的嘶吼声变了调。
它前爪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后膝又被韩烈补了两剑，青灰色的血顺着鳞甲缝隙往下淌，那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林九盯着它逐渐浑浊的眼睛，逆鳞纹突然剧烈跳动——系统提示音里多了一行猩红的字：“检测到可吞噬能量，是否启动吞噬？”
林九在心里低喝“吞！”，他知道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为了能尽快提升实力应对未知的危险，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有团热流涌出来，顺着指尖钻进巨兽的伤口，那热流在体内流动，让他全身都热得发烫。
几乎是同时，巨兽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连喷吐的土气都弱了几分。
云瑶的龙卷风趁机收紧，韩烈的玄铁剑终于刺进它后颈的——
“轰！”
巨兽像座小山般砸在地上，震得山谷里的雾气都散了大半，那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的身体都跟着摇晃。
林九擦了擦额角的汗，刚要松口气，就见巨兽尸体的鳞片下闪过一道金光。
他走过去，从血肉里捡起颗鸽蛋大小的珠子，表面流转着土黄色的纹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握着整座山的重量，那珠子凉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这是土犼的妖核。”云瑶凑过来看，眼底闪过惊喜，“有了它，你的土系术法至少能精进三重。”
韩烈捂着肋下走过来，盯着妖核的眼神发首：“老子出了这么大的力，分我……”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山谷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浓了起来，青灰色的雾幕像被人泼了墨，变得漆黑如浆，那浓稠的雾气仿佛有实质一般，触碰到皮肤，黏黏的。
更诡异的是，雾里传来细碎的笑声，像是很多人在交头接耳，又像是某种东西摩擦岩石的声响，那笑声尖锐而刺耳，钻进耳朵里，让人心生恐惧。
林九的逆鳞纹再次灼烧，这次系统的提示只剩一行乱码，识海深处传来刺痛——那是比SS级危险更恐怖的预警。
云瑶的玉笛突然发出嗡鸣，她握紧林九的手腕，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雾气……和之前的不一样。”
韩烈的玄铁剑自动出鞘，剑尖首指雾幕深处。
三人背靠背站着，看着雾气如活物般翻涌，那些笑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张嘴巴贴在他们耳边，说着听不懂的咒语，那咒语的声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