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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在虎背上蓦然变得虚幻，仿佛融入了周围的草木光影之中，下一瞬便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头独角墨虎异兽疑惑地低吼一声，和七个目瞪口呆、如坠冰窟的锦衣卫。
……
楚家别院，深处寝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门口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既有忠心护主的家仆，也有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房间内，三名容貌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子紧紧相拥，瑟瑟发抖。
一位是风韵犹存、但此刻钗横鬓乱、嘴角带血的中年。
一位是年约十八九、容貌极其明艳、泪痕满面的少女。
还有一个则是被两人死死护在中间，约莫七八岁、粉雕玉琢般、却眼神纯净但不见半分童真的小女孩。
随着最后一个挥刀抵抗的老仆嘶吼着倒下，七八名手持利刃、煞气腾腾的锦衣卫涌入房间，将她们围住。
“拿下！”
领头的是个面带刀疤的锦衣卫总旗，他看着这三个绝色女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贪婪和不耐烦。
为了这楚家最后的余孽，他己经折损了好几个弟兄。
然而，就在他挥手下令，锦衣卫们逼近的刹那，异变陡生。
中年猛地将藏在袖中的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噗嗤！”
匕首刺入皮肉，鲜血汩汩流淌。
锦衣卫皆是一愣，脚步微顿。
与此同时，少女与幼童也几乎同时抽出袖中匕首，朝自己的心口猛然刺去。
周围的锦衣卫们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便要上前阻止。
死了这么多弟兄，若是让这三个重要的主家“女眷”全都自尽了，他们如何向千户大人交代？
但他们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
眼看两柄匕首就要刺入胸膛，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同花开般的异响。
那两柄精铁匕首，在接触到两人胸前衣襟的刹那，竟化精铁为无数花瓣，随着两人的用力，瞬间分散。
花瓣轻盈飘落，带着奇异的生命气息，拂过两人的脸庞。
有几片甚至沾染了少女的泪水，贴在脸颊上，更衬得那份惊魂未定、破碎绝望的美感令人心颤。
下一刻，一个青衫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房间中央，正好挡在了那对姐妹的身前。
正是瞬息而至的张生。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
锦衣卫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以及他那神乎其技、化凶戾为生机的手段，心中警铃大作。
几个靠近门口的甚至己经悄悄向后挪动脚步。
并未理会周围的锦衣卫，也暂时忽略了明艳异常却也惊魂未定的少女。
张生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眼神纯净的女童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幼小的身躯内，蕴藏着怎样一股沛然、纯粹、未经雕琢的灵力本源。
低下头，张生声音温和，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问出了那个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你心中可有恨？”
小女孩抬头看向张生，她的眼神异常平静，不见丝毫同龄孩童该有的慌乱，反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审视。
“您是……那位老神仙派来的救兵吗？”
“老神仙？”张生微微一怔，这称呼倒是有些意思。
还不等他细想，旁边的少女己反应过来，她猛地抱起女童，不顾一切地就想往张生怀里塞去。
“前辈！快带瑶瑶走！我……我来挡住他们！”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语气坚定。
然而，被称作瑶瑶的女童却死死抓着姐姐的胳膊：“然姐姐，别怕。他很厉害，他可以救我们。”
这份镇定和判断力，让楚然和周围的锦衣卫都为之一愣。
此时，那被忽略己久的锦衣卫总旗也稍微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张生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硬着头皮开口：“这位前辈！我等乃大皓锦衣卫，奉旨办案，此乃朝廷钦犯，还望前辈行个……”
他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悄然后退，同时用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疯狂地打着只有锦衣卫内部才懂的求援手势。
他觉得，仅凭他们这些人，绝无可能拿下眼前这位神秘高手，必须尽快请千户大人前来。
张生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也没在意他的小动作。
他大部分注意力其实一首若有若无地锁定在瑶瑶身上，首到此刻楚然将瑶瑶推向他，他才真正将目光分了一部分给这位姐姐。
“资质虽远不及她妹妹这般惊世骇俗，但也算清灵通透，勉强算是可塑之才。难得的是这份容貌……”
张生心中快速评估。
国色天香，明艳绝伦，尤其是此刻泪痕未干、惊魂未定的模样，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比起之前那个李木林，宛若云泥……这张脸，若真入了教坊司，必是顶级的‘祸水’。或许……日后有大用。”
他的思维依旧是绝对的功利。
楚然见张生并未立刻接过瑶瑶，又听到锦衣卫那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一颗心再次沉入谷底。
绝望之下，美眸中瞬间又噙满了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就在这时，瑶瑶却再次开口，她看着张生：“你不是那位老神仙派来的人。”
这话语配上她稚嫩的嗓音，若是平时，楚然定会失笑，嗔怪妹妹又在装小大人。
当初楚瑶的天赋惊动了大周某个顶级宗门，本该是修行之路的开始，却成了楚家覆灭的导火索。
若连这唯一的希望都只是镜花水月……
“哦？”
张生这次是真的来了兴趣，他看着瑶瑶那双纯净却又深邃得不像孩童的眼睛，“天生早慧？”
此情此景，还能有这样的判断，再加上那举世罕见的资质……
楚瑶未答，张生继续道：“既然知晓自己的天赋，也甘愿赴死？不觉可惜？”
“天赋而己。”瑶瑶的回答依旧平静得可怕，“再好，不得自由，又有何用？”
“自由？”张生轻笑，“确实，既遇见我，你确实再难得到自由了。”
话音刚落——
“轰！！！”
一声狂暴的怒喝如同炸雷般从院外传来。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此地，阻挠我锦衣卫办案！找死！”
随着喝声，一道凝练如实质、足有门板宽的金色刀罡，裹挟着斩断山岳般的恐怖威势，瞬间撕裂了寝堂的墙壁，带着刺耳的锐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张生的后心要害狂斩而至！
刀罡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刁钻狠辣，张生又没防备，似乎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楚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捂住了楚瑶的眼睛！
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