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危险在空中散发,缠绕上她的身体,换做平时京初早就不敢吭声,生怕他发大病。
可现在不一样,她喝醉了酒,脑子里就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老大,温顺全都褪去,释放内心最深处的小小娇蛮。
她很欠揍摇脑袋,调调也奇奇怪怪的,“我好怕怕哦,我来打我撒。”
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把一边脸主动凑上去,闭着眼睛,高傲到不行,像是知道他不敢动手,又或者是真醉傻了。
鹤行止凝视她会,小小的脸蛋红成桃子,水润润的,嘴巴撅着,乖巧劲全不见,还挺可爱。
叹息口,按住她的肩膀,把安全带给她系上。
她不肯,等他绕到主驾驶,一下就解开。
他又再一次给她系好,她又一次解开,跟好玩一样,转过头,眨巴眨巴眼看他。
一股火在心里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语气放缓,他握着她的手,哄小孩一样,“乖阿京,我们要回家了得系好安全带,不能再解开了好不好?”
三秒后,她点了点脑袋。
鹤行止再次凑过去给她系好,还不等抽身,就见女孩一只小手又摸上扣键,“京初,你再闹,扔你出去喂猪。”
她像是听懂了,嘴巴一瘪,一双眼睛冒出了水珠,可怜兮兮的。
他微微一愣,鲜少见她示弱的耍赖劲,心口在此刻柔软的不像话,还开始反思起自己的错误来。
她现在就一叛逆小孩,他还和她计较,是不是男人。
“好了…”
“啪”
醉酒京是受不了委屈的,随心所欲,一巴掌就上去了,爬下车,凶巴巴的在外面指他,“你个二哈,这猪圈你一个人待吧!”
说完,捏着拳头,气呼呼的走了。
见她上马路,鹤行止下车,顶着一脸巴掌印追上去,阴着脸将她抱在怀里,她乱嚎:“救命,救命啊,有…有刺客。”
路人的视线纷纷涌来,他明显感受到停留在他脸上红印时眸子里掩不住的笑。
下颌绷紧,垂眸看怀里丢人的小姑娘,俯身在她唇上咬,恶狠狠威胁,“再说话,割掉你的嘴巴”
她两眼一睁,手捂住唇,乖了点。
等抱上车,她抓住他的衣角,他站在车外,路灯晕的他眼底潋滟,发丝泛着金光,居高临下睨着人,看她手握在胸口,蹙眉,立即弯了点身,“怎么了?”
她嘟囔,红了鼻子,“难受”
“我好难受。”
他问:“哪里难受?”
手指着胸口,“这里,好闷好闷,小小的人儿困在这里,她告诉我,她想飞走。”
她垂下脑袋,眼尾冒出一颗泪,抓住他的手掌,让他接住她的泪,哭着说:“爸爸,我好想你。”
“妈妈也好想你。”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我的梦里。”
她哽咽,泪大颗烫伤他的手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瘦小一个,完全禁锢在他的阴影中,削薄的背脊颤动着,黑发沾上她的脸颊,与绯红相印,她的呜咽比抖落雪花的梅还让人心碎。
一声一声入了他的心。
他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很轻的揉着,带着温暖的力量,有想宽慰她的伤心,“不哭了,我爱你。”
“阿京,我们都会爱你。”
她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本来就是小公主,却在西年前丢了高跟鞋,赤脚去感受世界的风霜。
她没有向生活妥协,一首到现在,都在抗衡。
鹤行止剥开她额边的发,俯身虔诚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十九岁的阿京,辛苦了。”
她泪眼的抬起脸,对上他眼里的温柔,眼睫颤动下。
抖落下泪的一霎那,听见他说:“以后,你是我的小金枝。”
很动听的情话,他俯身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压在身上的重量,却像一场怎么也逃脱不了的迷情风暴。
黑夜里,车辆在路上平缓行驶,哭累的小姑娘老实点,闭着眼睛睡着了。
车一停,她抬起了头,鹤行止心弦一紧,侧头看她,她也看过来,认清他,“鹤…鹤行止?”
总算有点清醒,他松了口气。
拉开车门,将她扯乱的外套给她合拢,搂过她的腰将她公主抱在怀里,两条腿在空中晃,她肚子忽然叫了声。
京初眼睫迟缓的掀开,手摸着肚子,“饿了。”
“我让厨房给你准备。”
“不用了。”
他以为她是怕大晚上麻烦人不好,刚想说不用那么懂事,她哗啦一声,探头吐到地上。
鹤行止浑身绷住,见她又转过头来,警告,“你敢吐我身上,今晚你就…”
“呕”
肩膀,淬
他黑着脸,在心底骂了一句,忍着难受劲将怀里的小混账提溜进洗手间吐,一把扯掉她吐脏的外套。
等她吐完又捞起虚弱的她,给她洗脸,漱口,折腾完,都半个小时了。
吐完京初也更清醒,收敛了叛逆劲,无措的看向沉着脸的鹤行止,“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外套。”
“一千万,私人订制,赔吧。”
“啊?”
她傻了,脑子轰隆一声,“一千万?”
她又欠债了?
有这个认知,她脑子立刻又清醒几分,眼神更明亮。
看她一副呆滞的傻样,他眼里勾起玩味,嗓音低沉,“你要是赔不起,可以赔点别的。”
听着就不怀好意。
她摇摇头,推开他,跌撞走到外面走廊,捞起掉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塞他手里,大方说:“刷吧。”
鹤行止看着手里的黑卡,无语笑了。
给他的钱赔他,真聪明。
将卡重新塞回她包里,她懵懵问:“你不要吗?”
“换一个。”
他按过她的背,京初脚步向前,距离与他拉的很近,他眼眸深邃,染上幽暗色泽,“京初,现在清醒吗?”
她眼神飘忽,猛地摇头,“不清醒,我头很晕很晕,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记不清。
他嗤笑,“没事,让我告诉你,你今晚耍酒疯,疯狂跟我对着干,还扇了我一巴掌独自上马路,让我在热闹的人流中被围观脸上的巴掌印。”
“总的来说,喝醉丢脸的不是你,是我。”
她似懂非懂,装傻,“哦,所以呢?”
“所以,你得补偿我。”
鹤行止喉结滚动,“我脸丢了也不用你捡回来,但你欠我一次。”
“一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