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陈玄策从通风管道狭窄的金属通道里挤出来时，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道血口。
他扶着墙缓了两秒，指腹蹭过墙面锈迹，在掌心染出暗红。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摸出来看，是林雪鸢的来电，指尖刚划开接听键，就听见那头带着点雀跃的女声：“陈同学，我们找到好东西了！”
“位置。”他嗓音沙哑，喉结滚动时尝到血腥味。
“旧仓库区最南边的报废货车，蓝色车厢，后挡板有个五角星涂鸦。”林雪鸢的声音突然压低，“江浩宇用应急电源给陈婷换了药，她烧退了点，现在正攥着我的手说想吃草莓蛋糕——”
“保持安静。”陈玄策打断她，目光扫过西周。
废弃工厂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他看见三辆黑色商务车正从西边路口缓缓驶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在空荡的街道格外清晰，“别出声，等我。”
挂断电话时，他的指节捏得发白。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响起：「检测到二级危险信号，当前恐惧值储备：37%。建议优先收集残片提升等级。」他没理，逆着商务车驶来的方向快走两步，转角处的便利店铺面灯箱还亮着，“叮”的一声推门进去时，老板娘正趴在收银台打盹。
“矿泉水、压缩饼干、创可贴。”他压低帽檐，把东西往柜台一放，摸出三张百元大钞拍在台面上，“不用找。”老板娘睡眼惺忪地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他转身走向墙角的监控电视。
屏幕里，七八个黑衣人正从商务车后鱼贯而出，领头的举着热成像仪，红点在报废货车位置疯狂闪烁。
陈玄策猛地掏出手机拨给林雪鸢，铃声刚响半声就被接起。
“听着，立刻从货车后门撤离，往东边走。”他盯着监控里黑衣人呈扇形散开的动作，“他们有热成像，别跑首线，走下水道——”
“下水道盖子被焊死了！”林雪鸢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江浩宇试过，工具包里没有撬棍！”
“左转进第三条巷子。”陈玄策的瞳孔在便利店冷白灯光下缩成细线，“巷子尽头有个红色铁皮门，踹开它。”他想起半小时前追踪时瞥见的地形，“里面是废弃纺织厂的仓库，堆着旧布料，能屏蔽热成像。”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玄策盯着监控里黑衣人逼近货车的画面，喉结动了动。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目标人物林雪鸢所在区域危险值飙升至82%，建议启动恐惧领域。」他没等系统说完，抓起柜台上的东西就往外冲，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露出后腰别着的战术匕首。
废弃仓库区的风裹着铁锈味。
陈玄策沿着墙根狂奔时，听见前方传来林雪鸢的惊呼——“陈婷！小心！”他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正看见三个黑衣人堵住巷口，其中一个举着电击棒朝陈婷挥去。
那女孩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护在林雪鸢身前喊：“鸢鸢姐先走！”
“退到我身后。”陈玄策的声音像淬了冰，他反手抽出匕首，手腕翻转间割断最近黑衣人手腕的筋脉。
那人痛呼着倒地，电击棒掉在地上滋滋冒火花。
另外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从腰间摸出短刀冲上来，其中一个的刀尖己经擦过林雪鸢的发梢。
“黑暗缠绕。”陈玄策低喝一声。
他背后的阴影突然活过来，黑色触须从地面钻出，像蛇群般缠住两个黑衣人的脚踝。
他们踉跄着摔倒，短刀当啷落地。
陈玄策弯腰捡起刀，刀背重重磕在两人后颈，转头时正对上林雪鸢发颤的眼睛。
“走。”他扯过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渗进她皮肤，“地铁站。”
废弃地铁站的台阶积着厚灰，陈玄策走在最前，皮鞋跟碾碎几片枯叶。
他的“恐惧领域”像蛛网般铺展开，确认三百米内没有活物气息后，才示意众人停下。
林雪鸢扶着陈婷坐下，江浩宇从背包里翻出保温杯递过来：“鸢姐，姜茶。”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雪鸢突然开口。
她的手指还沾着陈婷换药用的碘伏，在昏黄的应急灯下泛着淡褐色，“那些人...还有之前工厂里的怪物，他们都在追你，对吗？”
陈玄策背对着他们，望着隧道深处的黑暗。
风从铁轨方向灌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尾一道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他十二岁那年，目睹母亲被异能者撕碎时，飞溅的碎片划的。
“想知道？”他转身时嘴角扯出个冷笑，“等你能在看见那些东西时，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眼神。”
林雪鸢刚要说话，隧道深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陈玄策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犹格·索托斯之眼”自动开启，黑暗在他视野里退去，显露出三百米外的身影——银色铠甲泛着冷光，长剑垂在身侧，每一步都踩得铁轨震颤。
“交出那个女孩。”声音像金属摩擦，“否则，你们都会死。”
陈玄策握紧匕首，能感觉到掌心的伤口在渗血。
系统提示音疯狂跳动：「检测到旧日支配者衍生体！当前等级无法对抗，建议立即撤离——」他没听，目光扫过缩成一团的陈婷，又落在林雪鸢攥紧的姜茶杯上。
银甲战士的脚步声更近了，长剑的寒光在隧道里划出冷冽的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