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的在海城大学门口停下,陈枫付了钱,南钰才反应过来。
“陈枫,我来付。”
陈枫关上车门,向司机道谢,“己经付了,快进去吧。”
门口的保安又换成了昨天晚上那个,“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欸,你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吗?怎么样?今天见到女朋友了没有?”
南钰精神不好,无力的摇摇头,就和陈枫离开了。
保安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陈枫给他泡了杯牛奶,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不饿。”
陈枫把牛奶放进他手里,“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快把这个喝了,你也不想把自己折磨的憔悴不堪,再去见他吧。”
南钰端起牛奶小口小口的嘬着。
陈枫等他喝完,就让他躺下来,给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
陈枫也躺回自己的床上,万籁俱寂的时候,南钰睁开了眼睛,两边鬓角的头发早就湿透了。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要去想裴槿林到底在哪里。
他又给裴槿林发了条微信,【裴同学,我在等你,你怎么还不回来。】
隔天清晨,南钰很早就起了,他小心的关上门,一个人去了教职工宿舍楼下,坐在阶梯上等着。
冷风偷偷从他的衣领钻了进去,南钰裹紧身上的棉衣。
隔了一会,终于看到裴槿林他们系的主任。
南钰快步上前,“王主任您好!我是南钰,我想问下裴槿林最近怎么没来上学。”
王主任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朋友,我突然联系不到他了,有点担心。”
“奥,他出国留学了。”
南钰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怎……怎么这么快,不是要下学期吗?”
“他的留学手续早就办好了。反正这学期也快结束了,就提前走了。”
寒风吹过,枝头上的最后几片叶子也飞落下来,南钰站在中间,望着幽深的小路,眸中一片迷茫。
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个学期的最后几天。
长途跋涉的回到家里,掏出钥匙却打不开门。
“欸,你是谁呀?”
南钰转过脸来,看着这个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阿姨,“这是我家,可是我打不开门了。”
阿姨恍然明白,“奥~……你是之前房东的儿子吧,他己经把房子卖给我了,他没跟你说吗?”
南钰霎时僵住,阿姨没有再管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了。
南钰往屋里望了望,不再是记忆里熟悉的陈设。
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抢先问道:“你现在住哪?”
“啊……小钰啊!你回家了吗?那……那个房子卖了,我跟你安雪阿姨结婚了,现在住城北这边,我把地址发给你。”
南钰按照地址找了过去,安雪给他开了门。
南钰看了眼安雪隆起的腹部,别开了眼睛。
安雪微笑着拉他进屋,“南钰啊!你爸爸去上班了,快进来。”
南钰拖着行李箱进了门,扫了一眼房子的格局,“我的房间在哪里?”
安雪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这个房子只有两个卧室,你先住弟弟的卧室,等年后弟弟出生了,你就回学校了,到时候房间正好腾出来。”
南钰听明白了,原来他没有自己的卧室了。
在家里过了几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南钰每天都会给裴槿林发微信,可是从未收到过回应。
他无法相信裴槿林会抛弃他,他明明说过让自己等他。想着裴槿林总有一天会回家的,他开始给裴槿林写信,往裴家别墅寄去。
他整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终于惹得了安雪的不满,她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往手上挤了点护手霜,“你儿子天天窝在家里,你不管啊!”
南山坐在床上,抬眼对上镜子里安雪的眼神,“他开学就走了,你别计较那么多。”
安雪翻了白眼,“你看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该多锻炼锻炼。”她从另一侧上了床,“欸,我表哥最近又包了个工程,你让他去跟着干点杂活,跑跑腿,递递东西什么的,也能强身健体。免得他这么在家里待下去,再得抑郁症。”
南山微微皱眉,“工地上都是重活,他去能干什么?”
安雪娇嗔的贴在南山的身上,“我跟表哥打声招呼,就让他在里面跑跑腿就行。”
南山思考片刻,觉得南钰也快毕业了,是该出去锻炼锻炼。
隔天吃完早饭,南山喊住要回屋的南钰,“你表舅最近接了个工程,你去给他帮帮忙,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等下过去就行了。”
“我哪个表舅?”
“安雪的表哥。”南山上下打量了眼南钰,“你去了也能锻炼身体。”
南钰问:“有工资吗?”
南山有些意外,“你表舅肯定不会让你白干的。”
南钰点点头同意了,他想赚钱,去找裴槿林。
……
按照父亲给的地址,找到了工地。
他提前给安雪的表哥打了电话,所以他刚到工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南钰下了车,男人一脸和善的走过来,“你是南钰吧。”
南钰点点头,乖巧的喊了声“表舅”。
男人笑着应了,搂着他的肩膀给他介绍工地的情况。
“这个区域的毛坯房基本都完工了,我们就负责把水电装上,切管子是个技术活,你暂时干不了,你就负责给他们递递工具。”
“好。”
南钰每天在工地上待10个小时,虽说他只是给别人递工具,但每天上下来回跑的路加起来也有十公里,累的脚后跟都疼。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临睡前还不忘给裴槿林写信,分享自己枯燥无味的生活,每次在信的结尾,都会加上“裴同学,我好想你。”然后署名:你的南朋友。
早上他把信封塞进邮局门前的邮筒里,骑着自行车前往工地。
二楼以上的管子递不上去,表舅找了台吊运机,把管子绑在上面,往楼上运。
南钰和同事把最后一批管子绑好,往楼上喊,“可以了。”
楼上的人听到后,打开了吊运机的上升开关,水管一点一点往上升起。
南钰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卡在喉咙,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有人冲他大喊:“快走开。”
南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水管,白色的管子从绳扣里滑落下来,接二连三的砸向南钰。
南钰顿时额穴一痛,猛然睁开眼睛,耳中猝不及防的发出“嘀……”声长鸣,他闷哼一声,捂住耳朵,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怎么了?是不是耳鸣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