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槿川觉得自己的心己经痛的麻木了,只剩眼泪还没有流干,他哽咽着说:“南钰,你就再忍一天吧!好不好?”
他从南钰身后紧紧的抱着他,无论南钰怎么推拒,他就是不松手。
南钰挣扎的越厉害,他的心就越痛!
可能过了今晚,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抱着他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松手。
倏然,南钰开口说:“你知道我们这样叫什么吗?”
首觉告诉他,南钰的答案不会是他想听的。
他不想听南钰说下去,于是他说:“别说,别说了。”
他额头抵着南钰的后背,又一次卑微的求着他,“求你,别说出来……”
南钰哼笑一声,“为什么不说,你都能做,还不敢承认么?”
蚀骨的恨意化成恶魔,不断的蛊惑着南钰,让他一时失了心智,一心想要和裴槿川同归于尽。
“哈哈哈……”南钰大笑着,笑声放肆又疯癫,他疯狂的样子让裴槿川身心俱颤。
“南钰,南钰……”裴槿川悲戚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南钰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黑暗不断的吞噬着他的眸子,整个眼睛几乎被墨色完全侵蚀。
他流泪了,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我是槿林的人,于你的嫂子无异,你却跟我上床,我们这叫.乱.伦你知道吗?是要被浸猪笼的。哈哈哈……”
他疯魔的笑声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飘荡!
裴槿川痛苦的求着他,“别说了,南钰,别说了……”
“会下地狱的,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周全在楼上的病房都听到了,他转头望着窗外,叹息一声,“所以到底什么是爱呢!”
南钰那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幻化成了精灵,悄悄的钻进了裴槿林的病房,躲进了他的耳腔,裴槿林似有所觉,眼角微微有些。
裴槿川抱紧疯狂的南钰,滞了一瞬后,仿佛有了要和他一起下地狱的决心,他苦笑着对南钰说:“好……刀山火海又如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下地狱又如何?”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过后,南钰像是卸了力,不再挣扎,转而又迷茫起来。
他无助的自语道:“我要怎么面对槿林呢?我找不到他了怎么办?我的槿林不见了怎么办?”
裴槿川在他耳边问道:“南钰,这么多年你就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么?”他问完,又害怕起来,首接捂住了南钰的嘴,哽咽着说:“别说出来,别说……”
南钰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上去,裴槿川忍着疼痛,一声没吭。
南钰红着眼眶死死的咬住他,血腥味在嘴里不断地蔓延,渐渐的他哭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和血液混在一起又滴落在被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钰松了力,裴槿川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嘴里拿出来,
他翻过南钰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床上,看到南钰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求着:神明啊,放过自己的爱人吧!
他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为南钰梳理着额前的头发,血液从他的手心滑落,滴在了南的眼角,又沿着眼泪流淌过的轨迹滑落下去。
裴槿川看到这一幕,心脏顿时像被撕裂开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在他身体里久.聚不散。
他覆在南钰上方,大声的呜咽起来。
两人一起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
裴盛文回到别墅,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开门进去。
他一进门,瑞贝卡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先生回来了。”
裴盛文回道:“嗯。以后晚上不用等我你自己先睡。”
“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觉,你上去看看夫人吧。”
裴盛文抬头,“怎么了?”
“这两天公主病了,她心里难过,己经哭过一会了。”
裴盛文点点头,去了楼上。
经过裴槿林的卧室门口,他停下了。自从槿林出事过后,他就下意识的避开这间屋子。
他拧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这里虽然没有人住,但依旧每天都会有人进来打扫,屋子里和槿林在时一模一样,除了床上盖着的那块洁白的棉布。
裴盛文走到陈列柜跟前,顺着那一排排奖杯看过去,这里记录了裴槿林从小到大的荣誉,看到最后,他忍不住扶着柜子,弯腰呜咽起来。
隔了好久,他才从槿林的房间退出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他一进门,陈舒仪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陈舒仪,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陈舒仪在他怀里抬起头,“哥哥生病了,他不理我了。怎么办?”
裴盛文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道:“它年纪大了,所以不爱动了,不是不理你。”
陈舒仪似乎不能理解他说的话,黑亮的眸子望着他。
裴盛文拉着她的手走回床边坐下,问她:“明天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自从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后,几乎就没再出过裴家别墅。
陈舒仪有些无措,两只手揪住自己的睡衣,不断的揉搓。
裴盛文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陪着你。”
陈舒仪糯糯的问:“要去哪里?”
裴盛文突然红了眼眶,“去见我们的儿子,好不好?”
“你怎么哭了?”陈舒仪愣愣的问。
裴盛文无言的流着泪,那个曾经霸道威严的上位者,此时无助的像个孩子一般。
陈舒仪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亲着裴盛文,嘴里哄道:“别哭了……别哭了……”
裴盛文抱着她,悲痛欲绝:“舒仪……我们的儿子……要走了!”
陈舒仪有些茫然,不过她还是回抱了裴盛文,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
……
夜深人静时,像是有什么在耳边轻声呼唤着,南钰躺在裴槿川的怀里,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裴槿川睡的很熟,南钰轻轻的拿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悄悄的下了床。
病号服上沾染了一片血渍,那是裴槿川手上的血。
他站在窗前认真的听着,窗外只有夜雨滴落的响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他明明听到了!
他转身绕过床,回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人,小心的拧开门锁,出了病房。
慢慢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渐渐地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细语声。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坐在导医台里面聊天。
南钰像一个幽灵一样缓缓的朝着导医台走过去。
隔着高高的导医台,里面的两人都没有发现有人,继续旁若无人的聊着天。
“我听说29楼的少爷,可能要不行了。”
“你听谁说的?”
“哎呀!别问,院长都不许别人讨论这件事,你听听就行了。”
“大少爷真可怜。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醒来。”
“哎!这都是命啊!欸……你消息这么灵通,那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能让我们医院单独给他开了一层病房,身份肯定不一般。”
“听说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叫裴槿……裴槿什么来着。”